直接跑到人家大门前——会被打的吧?”
高官府邸正门哪里是随意就能靠近的?
丰仪道,“无妨,我家。”
同伴:“???”
说来也巧,丰府门前停了一辆马车,车帘掀开,出来一位蓝色襦裙,梳着未婚发髻的女子。
丫鬟给她打着伞,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瞧她正脸。
时隔数年,丰仪一眼便认出女子身份。
“长生?”
女子迈上台阶的脚步一顿,扭头瞧了过来。
“容、容礼哥哥?”
她似乎想跑过去,但前脚刚迈出去便克制住了,只是眼神闪烁着激动。
丰仪也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克制不住想抱她,最后还是抑制住这股冲动。
“长生,我回来了。”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一声稚嫩的咳嗽声打破平静表面下涌动的暧昧。
丰仪低头,见长生脚边站着个小脸粉嘟嘟胖嘟嘟的男孩儿。
“长生,这位是行几的未来小舅子?”
长生:“???”
丰仪还以为这个小男孩儿是风瑾的幼子,算算年纪也是符合的。
长生却道,“不是小弟,是——”
话未说完,只见小胖墩儿冲着丰仪伸出胖爪,软糯糯唤了一声,“大哥!”
丰仪:“???”
长生无奈道,“这是丰攸,你的二弟!”
作为认错弟弟的惩罚,丰仪只能苦笑着将吨位不轻的弟弟抱着走。此时,游侠同伴才知道丰仪居然是当朝高官之子——在外面混不好就只能回家继承老子的家业——标准的官二代!
丰仪归来,一家人悬吊的心可算落地了。
吃了接风宴,丰真欣慰地看着终于茁壮成长的大儿子,双目露出点点莹光。
回到房中,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黄历,点着灯慢慢翻阅。
“翻找什么呢?”
万秀儿查完账本,发现丈夫还在看黄历。
丰真道,“看黄道吉日,时辰该定了。明儿去找风怀瑜商量商量,两家尽快将婚事办妥了。要是再拖下去,长生那孩子又要到外上任,两个小年轻什么时候才能成事?呦,我看着急。”
万秀儿:“……”
她觉得丰真这货年纪越大越糊涂了。
“陛下不是说了要给两个孩子赐婚?黄道吉日自然是宫中给定的,你掺和什么?”
啪嗒一声。
丰真手中的黄历掉在盘着的腿上,一副小心肝碎掉的可怜模样。
万秀儿翻白眼道,“哪家婚事不是提前一年半年准备的?真让你来办,早将亲家得罪糊了。”
丰真:“……”
万秀儿不知从哪里掏来一本册子丢给丰真。
该提前准备的大件儿和贵重物件,她早早派人去弄好了。
丰真除了捧着个册子挑个并无卵用的黄道吉日,还会什么?
年轻时候不靠谱,该给儿子办婚礼还是一头雾水。
丰仪能安安稳稳长到现在还不歪,这绝对要感谢已故正头夫人在阴间的庇护。
赐婚,陛下包圆了。
聘礼,妻子万秀儿办妥了。
新郎,儿子长得水灵灵的,穿上礼服那叫一个玉树临风。
新娘,儿子打小就拐了一个,还是这一代中除了两位殿下身份最高的贵女。
喜宴,丰真也没插手的余地。
时间一晃而过,丰真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喝两杯酒,感动得热泪盈眶。
风瑾作为嫁女儿一方,他看着丰真嘤嘤嘤,脸色格外阴沉。
嫁女儿的他都没怎么难过呢,凭什么丰真先哭上了?
要不是妻子魏静娴拦着他,风瑾都想找丰真好好理论一下。
哭什么哭?
这是对他女儿不满?
万秀儿倍觉丢人,低声道,“你哭什么,白让亲家和百官同僚看了笑话。”
丰真道,“一想到容礼要嫁出去了,我这心里难受,堵得慌。”
万秀儿:“???”
“不是,我是说容礼终于成家立业,我这老父心里欣慰又感慨。当年——他就小小那么一团。”丰真立马改口,可怜巴巴比划了‘一小团’是多小,感慨道,“容礼被产婆抱到我手上的时候,哭得比猫儿还细弱,那时候都以为这孩子会保不住——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容礼都成婚了。说不定来年他都能当父亲,思及此,为夫心里百感交集,忍不住就想哭——”
丰真酒量很好,平日不说千杯不醉,一两坛酒下肚子都不带脸红的。
今日却不知为何,这才喝了两杯酒就忍不住眼酸。
明明是他儿子成婚娶亲,他却有种嫁女儿的错觉,那种遗憾却又圆满的矛盾充斥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