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难行,方向难以把握,极容易迷失。
不过,这些问题在姜芃姬的指挥调度下,根本不算事儿,碰见的困难远比想象中轻松。
另一边,杨蹇部队也是有备而来。
他们经历过更加险峻的激流,如今这个对于一群泅水健儿来说根本算不得太大挑战。
“少阳,你还撑得住么?”
杨涛喘着粗气,已经开始褪去稚嫩的脸庞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和坚毅。
相较于杨涛的随意和粗犷,颜霖依旧维持着镇定和矜持的仪态。
“无事,正泽,你去前头照顾着点儿主公,他之前的箭伤未愈,需要谨慎顾着。”
这次奇袭,颜霖是不赞成杨蹇过来的,不过杨蹇担心自家智障儿子,不敢让他独立领兵。
杨涛重重点了点头,“少阳你也注意一些。”
河流虽然湍急,但如今可是寒冬腊月,水流位置比涨潮期低,会露出两岸的斜坡。
斜坡坡度较为平缓,倒是能利用一番,降低难度。
这也是颜霖能赶超姜芃姬面前抵达目的地王牌之一。
一支走水路,一支走山路,皆是闷头不语地赶路。
嘉门关前的盟军营寨依旧热闹喧哗,直至天边的黑幕被一缕白光驱散。
天色由深沉转为灰暗,再由灰暗转为光明。
各家诸侯势力各有鬼胎,柳佘又帮衬着遮掩,竟然无人发现盟军少了两万五兵马。
不过,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
两个营寨共计两万五千人不见了,再怎么迟钝的人也会发现蛛丝马迹。
可笑的是,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黄昏时分了。
收到这个消息,各家皆是骇然。
安慛暗中投靠了沪郡郡守巫马觞,蹭点儿好处。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慛瞧见巫马觞露出些许狰狞阴冷的笑容。
“这个柳羲,不过如此,临阵逃亡的懦夫。生这么一个儿子,柳仲卿也是要哭瞎了。”
巫马觞嗤了一声,他和姜芃姬虽然没有起冲突,不过一样记恨柳氏父子。
崇州、丸州和浒郡,如今都在柳氏父子手中,他作为皇室宗亲怎么会看得惯?
这天下,到底是他们巫马氏的天下,还是柳氏的天下?
安慛在一旁低声道,“柳羲并非那等胆怯小人,更不会做出临阵脱逃的事情。昨夜连夜离开,这背后定然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许裴盟主应该知道,郡守可以过去问一问情况。”
巫马觞轻蔑地嗤了一声,嘴上说着不将人放在眼里,内心还是十分忌惮的。
“好,去问问。”
另一处,黄嵩也在同一时刻收到了这个消息。
他和杨蹇没什么交情,不好做判断,但他对姜芃姬却有一定了解,知道这人的脾性。哪怕外头风言风语,说这两人临阵脱逃,但黄嵩却不会这么想,这两支势力连夜离开肯定有内情。
他一人想不出缘由,只能将几位谋士招来。
风珏和程靖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般想通了其中关节,暗道一声不妙。
“主公,速去盟主营帐。”程靖道。
等黄嵩等人赶到,营帐内已经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势力诸侯。
他们倒不是过来询问杨蹇和姜芃姬部队的下落,只是为了过来瞧瞧许裴的热闹。
瞧热闹的主力还是许裴的堂弟——许斐。
许斐笑道,“大哥,您这个盟主当得可有些不称职啊,竟然有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许裴瞥了他一眼,面上没有丝毫慌乱和气恼,反而镇定自若,“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兰亭与杨都尉,他们皆是奉了为兄的命令。至于做什么去了,未免机密泄露,暂时不得告知。”
许斐冷呵一声,根本不相信这个说辞,只当许裴心虚有鬼。
许裴板着脸,双眸带着睥睨之色,“诸君的首要任务是攻破嘉门关,其余皆不重要。兰亭与杨都尉的兵力不过两万五,还不到盟军的一成。难道没了他们,这嘉门关就无法攻克?”
“盟主误会了。”许斐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眼神带着十足挑衅,“没了他们,盟军自然也能攻克嘉门关。只是身为盟军一员,擅自行动,到底有没有将盟主您当一回事?他们这般举动,盟军人心哪里还能凝聚得起来?同样,作为盟主的您,一样有着疏于管教的失职之责!”
帐内火药味十足。
许裴说姜芃姬他们接受秘密调度,其他内情不能公之于众,许斐一口咬定这是许裴的借口。
“够了!”
突然,一声宛若冰玉般的声音从帐外传入帐内。
一身儒衫、肩披厚重披风的柳佘大步走来,眸光带着冷意,严峻的表情更是令人不敢吱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