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拳头砸在树干上,另一手拿着两张粗布,扈从头领气得连肝都要炸了。
“孟浑,欺人太甚!”他愤恨地咬牙切齿,本以为能抓到孟浑,却不想对方依旧在戏耍他,给的指引就是让他们在一块地方转圈圈,根本是在耍猴,“若让我抓到,必然将你碎尸万段!”
领路的老猎手站在一旁战战兢兢,背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水,夜风一吹,冷得直打哆嗦。
“军爷……这还去么?”
老猎手等对方捶树捶完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
“不用,回去,对方这是调虎离山,想要趁我不在,将粮食运走。呵呵,他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我还留了人守着粮食。就凭孟浑那条丧家之犬,还想吞下这么多,也不怕噎死!”
他眸色一暗,眼中闪烁着些许渗人杀意。
用脚趾头想想,他也知道继续找下去,得到的恐怕是一条又一条戏耍人的粗布。
这是十分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为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他们能将粮食转走。
“回头,把孟浑包抄了!”
扈从头领一声令下,已经疲倦不堪的兵卒重新振作精神,拖着两条酸胀的腿继续赶路。
老猎手听得一脸迷糊,他只是被雇佣过来带路的,哪里知道这些军爷身上发生的事情?
带好路就成,等拿到许诺的银子,他再也不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内心嘀咕着,老猎手脚下稳健地穿梭山林,身形矫健不亚于二十来岁的年轻壮汉。
作为一个在附近打猎三十余年的老猎手,哪怕闭着眼睛,他也能自由穿梭,什么时候下脚、踩在什么地方更加省劲儿,他心里有数,但那些兵卒可就没有那么顺畅了。
姜芃姬挑选的路线看似平坦,没有任何陷阱,实际上暗藏玄机,十分耗费体力!
老猎手已经习惯了,自然没有感觉,而那些兵卒夜间行路,地形还那么折腾,可不累惨?
扈从头领急切想要杀掉孟浑,一雪前耻,不停催促赶路。
一名小卒吭哧吭哧地喘着气,小步跑着说,“头领不急,孟浑肯定料不到咱们会杀回马枪。”
“就是,那么多粮食,哪怕四百余人背,最少也需要半个时辰的功夫。带着粮食走,他们怎么可能走得快?哪怕扑不着人,也能追上他们,头领不用那么急,先让小的们歇一歇吧。”
扈从头领闻言,脸色青黑一片,抬手一鞭子抽向那个小卒,
对方啊地惨叫了一声,一道血肉模糊的长长血痕从额头一侧斜贯另一边下巴,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仰倒着摔倒在地,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只听下面传来沉闷的咚声,瞬间没了声息。
那个扈从头领丝毫没有留情,反而阴仄道,“兵贵神速,岂能因为这等理由便耽误时机?孟浑此人奸诈狡猾,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手?谁还要歇息,这下场就跟他一样!”
其他兵卒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一下,只是垂着头,憋着气,生怕喘大声了,惹来鞭打。
扈从头领鼻间冷哼,傲然道,“既然没人反对,那便继续上路,活捉孟浑!只要抓了孟浑,立下大功,我便向郡守为你们请功,以后青云直上,金钱财富美人地位,全都有!”
在利益诱使下,其他兵卒将内心升起的恐惧丢在脑后,心中猛地升起一股子豪气。
不过多时,匪寨已经可以用肉眼看到了,那边还亮着光,扈从头领一见,哈哈大笑。
指着匪寨亮起的火光,他说,“孟浑那个蠢货,果然打着调虎离山之计,想要拖延时间,却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留人守粮。这些粮食,哪里是那么好拿的,想拿……拿命来换!”
眼瞧着匪寨越来越近,扈从头领胸口一片激荡,空中隐隐飘来些许血腥味,令他更是大喜过望,很明显,这是孟浑带人过来偷袭的证据,说不定此时还负伤奔逃了。
距离匪寨大门不过百米,老猎手突然生出一股极其不适的感觉,好似被什么可怕的猛兽盯上了要害!这份警觉曾多次救他于危机,而这次的预感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脚步略略一顿,突然一个俯身打滚儿。
老猎手只觉得手脚在慌乱之下又麻又软,好似他稍微慢一步,性命就会不保。
他这个举动来得太过突然,也让扈从头领从极度兴奋得意中稍稍清醒,脸色一板。
“你这是做什么!”
话音刚落,奇异的破空之声已经传来,队伍后面不停有惨叫声响起,
筋疲力尽的兵卒一个接一个倒下,宛若被割的稻子,一茬接着一茬。
扈从头领见状,被这个变故弄得心中惊惧。
视线所及全是黑暗,根本看不到敌方的身影,好似这些夺人性命的箭矢都是凭空冒出来的!
箭雨只射了三轮,他身边的百余兵卒已经只剩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