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继夫人是如何知道如今的孟悢不是亲生儿子?
也很简单,她费尽力气生下孩子,隐隐听到有人说小郎君眉心朱砂痣好看,面相极有福气。
可当她醒来,却发现儿子眉心并没有朱砂痣,而且生得极其弱小,过了两日又听到孟湛后院的那个妾室生下的孩子夭折了,因为是早夭而亡,所以被草草掩埋,并且,孩子眉心有痣!
继夫人心中狐疑,也试探着问过孟湛,看他的反应,然而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已经破裂,孟湛对她更是动辄呵斥羞辱,全然不顾她作为一族宗妇的颜面,帮衬后院妾室磋磨她。
这种压抑的生活加上产后未得到精心呵护,继夫人的身体很快败了下去。
不过,这种暴力生活还只是开始。
孟湛认定她生的二子是私通之子,对她恨之入骨,哪里会让她这么舒服窝在自己院子?
然而若是直接杀了,他又觉得太便宜她了。
五六年磋磨,足够将一个华美贵妇变成眼窝深陷,枯瘦如柴,不人不鬼的模样。
孟湛的确没有对她下死手,然而这样钝刀磨肉的折磨,还不如给一刀子痛快。
“孟湛在头两年,与你姨母感情的确不错,偶有摩擦,但也无伤大雅,为父也曾陪着阿敏去孟郡探望你姨母数次。不久之后,你大兄亡故,阿敏身体每况愈下,两家来往走动少了一些。也怪为父太过信任孟湛,竟没发现后来两家礼节往来的物件,根本不是你姨母置备的。”
古敏生了龙凤胎,身子骨也稍稍好转几分,等她重新管理家中账册,却发现柳府与孟湛那边的礼节往来有些问题,一向机敏的古敏发现了些许端倪,试着向孟府递了好几次请柬。
当然,这些请柬书信到不了古蓁手上,全部石沉大海。
“沧州孟氏,好大的威风!不管是上府拜访,还是下请柬,都未能见到你的姨母。”
那时候,柳佘觉得妻子有些多心了,他和孟湛是同窗挚友,两人又是连襟,亲上加亲。
古蓁在孟湛后院,能出什么事情?
结果却打脸了。
古敏没办法探查到孟府后宅的事情,但她却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最后千辛万苦找到曾经伺候古蓁的侍女,这才从对方口中问出了些许真相。
孟湛似乎已经对古蓁占着他嫡妻位置极其不满,想让她“退位让贤”。
当然,入了孟府的女子,谁也别想出去,生死都得是孟氏的人。
“阿敏听到那个侍女说,孟湛宠妾曾扬言要将你姨母制成人彘,当时什么都不想,直接打上门要人。若非为父多长了个心眼,说不定那会儿还无法全身而退呢。”
姜芃姬抿直了唇,“竟然如此嚣张。”
柳佘嗤笑一声,眸中带着嘲讽,“这便算嚣张了?”
古敏撑着病体打上门将人家宗妇带走了,还让整个孟氏子弟都看到古蓁那会儿不人不鬼的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孟湛这人有多么狠心薄情,竟然将好好一个宗妇折磨成这样!
这件事情闹得整个孟氏没有脸,古敏气急攻心,一怒之下让柳佘提笔替古蓁写下和离书。
至于劝和不劝分?
呵呵,古敏又不是养不起和离的妹妹。
凭什么让好好的妹妹委曲求全,被人当成婢女虐待?
当然,依照孟氏的权势,这个丑闻并没有传出去,但仇也就此结了下来。
“你姨母早就知道那个占着孟氏嫡次子的孟悢并非她亲生子,而是妾生子,不过,孟府方面似乎并不知道这一点,那个孟悢也以为她不知道。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自投罗网?”
说到这里,柳佘倏地露出一丝笑容。
姜芃姬也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母亲这也是调皮。”
听着仇人的儿子喊着自己母亲,还当着自己的面咒骂亲生母亲贱婢是一种什么感受?
“的确有几分解气,然而更多的还是憋气。”柳佘叹了一声,“孟氏势大,当年屡次要将她要回去行家法,起初还有阿敏强势护着,后来阿敏去世了,为父身份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一个是和离之妇,一个是失妻鳏夫,后者总是护着前者,时间长了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后来么,出于种种考虑,柳佘最后还是答应续弦,对象便是古蓁。
“纵然如此,可她这些年还是过得战战兢兢。敏感多思,身子骨如何好得起来?”
“因为长子孟恒。”姜芃姬笃定地道。
柳佘点头,“她失了次子,可长子还在孟府。我本以为孟湛纵然卑劣,但虎毒不食子,应该不至于苛待嫡长子……却不想……你姨母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身子骨更坏了。”
继夫人在柳府过得日子不好,长子在孟府才能少受磋磨。
“所以,也因为如此,母亲见到那个孟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