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太守并非蠢人,趁着现在人多,这个问题揭开了,诸位贵女的清白才能真正保住。
尽管觉得姜芃姬有些吹牛,但人家说不定真的可以做到?
哦,接下来就是姜芃姬装比……不,再一次演讲解释时间,说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等看到各家贵女除了容颜有些倦意,其他都完好无损的样子,更是不得不信。
那一刻,太守高高提起的心才彻底落地,对姜芃姬更是高看了好几眼。
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可是保住他的官位和小命的大恩人啊,不然的话,被几位贵女的家族共同盯上,哪怕河间太守也有些身份背景,但结果肯定是被一炮灰灰掉,连挣扎都做不到。
在他任上,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简直不想活了!
看到所有贵女都被家仆用肩轿抬着下山,唯独姜芃姬一人没人理会,河间太守眼神闪烁。
“柳贤侄啊,要不跟本官一道下山,山路崎岖,没个人引路,很容易走失……”
河间太守也是个妙人,在姜芃姬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直接将她唤作“贤侄”以示亲昵。
她略为一想,点头应下……尽管她不知道那位河间太守何时成了她的伯父。
风瑾一行人已经暗中跟在那些士族家仆身后离开,应该不会迷路,她只需要担心自己就行。
也不知道柳兰亭家人是怎么想的,儿子丢了,竟然没有派遣家丁管事出来找寻?
坐在肩轿上被轿夫抬着下山,等到了路面平坦的山道再换乘马车。
马车上,姜芃姬嫌弃太无聊,让系统将直播打开,无聊跟观众聊聊天也好。
不过她的频道属于新人直播,昨天那些观众能进来,纯属运气好,今天的运气显然挺差。
哪怕是河间太守的专属马车,走起来也有明显的颠簸感,不过这次的马车夫可比之前那些飙车似的土匪好多了,开得挺稳,尽管有点颠簸感,坐久了也不会觉得太恶心。
见姜芃姬坐在一边沉默不语,他不由得想起刚才对方孤零零站在一处的模样。
“柳贤侄,你现在可是在想家中为何无人外出寻你?”
河间太守没有姜芃姬那么敏锐的观察力,但在官场滚了多年,人情世故方面可是老狐狸。
姜芃姬听了回神,脑海中下意识扫了一眼柳兰亭对于家庭的记忆,眉头微蹙。
“兴许是因为父亲即将归来,府中诸事太忙,一时半会儿抽不出人手……”
姜芃姬嘴上这么答,心里头腻歪极了。
仗着山高皇帝远,那女人还真敢这么做。
柳兰亭的母亲出身琅琊郡大族,和柳父恩爱多年,夫妻俩一向琴瑟和鸣,结婚第二年生了一个嫡子,没有两年就夭折了,第四年又生了柳兰亭这对龙凤胎兄妹,视为祥兆。
有了嫡长子的教训,对于来之不易的嫡次子和嫡长女,夫妻俩都十分尽心照顾,却因为仆人照顾不周,年仅四岁的嫡次子不慎落水夭折。
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对外宣称夭折的是双胎中的妹妹,而非嫡次子。
只是从那之后,柳兰亭的母亲身体每况日下,没有半年就撒手人寰。
为了延续两族的良好关系,也为了照顾柳兰亭,柳父被劝着纳了柳母的庶妹为续弦。
事实上,姜芃姬根本不理解其中有什么必然的逻辑联系。
老婆死了就娶老婆的妹妹,上自己的小姨子……这个世界男人的思维方式她真的不懂。
难不成,真的是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好睡不过小姨子?
当然,不是说那位继母对姜芃姬不好。
姜芃姬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出来,那位继母对“继子”简直视如己出,每日嘘寒问暖。
掐着时间关心她的学习,又不敢逼得太紧,偶尔还会亲自下厨炖了补汤给她送过去,日常任务就是敲打她身边伺候的仆人丫鬟,天气稍微变一下,就紧张得到处安排,免得她生病。
以这个时代的养育方式来讲,亲妈也就这个标准了。
问题的症结出在府中另一位姨娘身上。
说是姨娘,但关起门来,谁都喊一声蝶夫人。
哦,顺便提一句,这位蝶夫人是柳父的表妹,出身也不差,本来可以当人家正室,也不知道脑子哪根弦出问题了,不顾旁人耻笑硬赖着柳父,当了个妾。
继夫人就是个药罐子,身体一向孱弱,去年年末开始,更是缠绵病榻,至今也没有起色,每天清醒的时间少得可怜。
如今把持家中大权的人,正是那位性情跋扈的蝶夫人……所以,没人出来找她,也是情有可原?
姜芃姬以手扶额,她觉得自己回去的时候,指不定还能看到自己的棺材。
啊,以柳兰亭记忆中的蝶夫人形象来讲,还真有可能做出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