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屋子将自己视为主心骨的贵女,姜芃姬也收敛玩闹,变得正经许多,语气坚定。
“你们都再耐心等等,等时机一到我们就能离开,那些贼人等会儿就该窝里斗了……”
把玩着上官婉借给自己的簪子,姜芃姬越发不满意。
这不是金簪或者银簪,而是通体明亮纯澈的玉簪,哪怕她不懂,也知道价值不菲。
放在手中,触感温暖圆润,造型则偏向活泼可爱,可见赠簪人的用心。
这玉簪虽然贵,但和金簪之类的比较起来,用得并不顺手,至少不够锋利。
上官婉坐到她身边,双手托腮问道,“兰亭哥哥喜欢这簪子啊?”
“不喜欢。”姜芃姬抬眼看了一下小姑娘,实话实说道,“用来杀人,不够锋利。”
上官婉小脸一白,脑海回想刚才土匪头子砍下别人脑袋的血腥画面,似乎不能将玉树兰芝的柳兰亭想象成那样凶残的人。
她闷声道,“那兰亭哥哥砍人脑袋的时候,可别让我看到。”
姜芃姬哭笑不得,眼珠一转,坏笑道,“你这簪子哪里能砍得了人?顶多刺进喉咙……”
说罢她虚晃一招,吓得上官婉像受惊兔子一样跳起来,立马跑得远远的,躲到魏静娴身后。
除了和柳兰亭相熟的两女,其他贵女暂时脱离虎口,一个一个都坐到比较远的地方,有些则暗暗收拾凌乱的发丝和衣襟,没有一个过来主动谈话。
她们和柳兰亭交集少,有些更是不认识,不好凑上去。
“这个给你,婉儿的簪子怎么伤得了人……”
魏静娴对姜芃姬的感觉很复杂,但经过这一遭,两人也算生死与共,有一样的革命感情。
她递过来一把巴掌大小的华丽匕首,外面缀满了金银玉石。
姜芃姬接过来,低声道了谢,并没有问她怎么随身带着一把匕首。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知道魏静娴原本打算用这把匕首了结自个儿性命的。
堂堂河间贵女,怎么能忍受那种羞辱?
啧,古代的女子就是这样,动不动就能为了名节寻死觅活。
姜芃姬看着小巧精致的匕首,内心有些说不出的烦闷。
不过,看在匕首还算锋利的面上,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你和婉儿都去后堂等着,我去把外头的家伙解决了。场面会有些血腥,我怕你们受不了……”
刀身渗着幽幽冷光,放在烛光下折射反光,空气中还有些许甜味……上面淬了毒!
魏静娴抿着唇,声音多了几分柔色,“你、你自己小心。”
外头天色十分昏暗,她隐约能猜出来姜芃姬要做的事情有多么危险。
此时此刻,外头的匪徒也正如姜芃姬预料得那样,一个一个炸了窝。
事情是这样的,土匪老大终于能为爱人报仇,也算了解一桩心事。
只是,如今大仇得报,他心头反而空落落的,所以他需要时间静静。
但是身边那些兄弟却没啥眼色,一个劲儿闹腾没完,吵吵嚷嚷,比五百只鸭子还吵。
老二老四弄得像是斗鸡眼,其他兄弟你一言我一语,主题一致——不能放过那些美女。
他们可都是土匪呐,需要讲什么信誉?
然而,放任不管的后果就是二当家愤怒杀了两个在他眼中情绪不对劲的同村兄弟。
“你疯了老二!”
其他人都没想到,一开始的争论会演变成这样。
“老子没疯,他们吃了老子的儿子,老子要他们偿命。”
一开始他也不相信的,但他再三追问下,对方露出破绽,支支吾吾,这让他疑心越来越重。
争执之间,火气暴涨,直接杀人。
四当家上前来阻止,被他重重推开,在愤怒的驱使下,他说道,“老四,你还给他们说话?活该你被你婆娘带了那么多绿帽,活该当绿、王、八,他们两人都睡过你婆娘,懂么!”
此话一出,满是寂静,众人都不敢看四当家的脸色。
二当家环顾一圈,情绪正处于十分不稳的状态,一连指了好几个,
“他,他,还有他……这些人都睡过你婆娘,你气不气!你是个男人,你气不气!这俩畜牲,害得老子断了香火,老子宰了他们有什么错,可怜老子的儿子啊……死得那么惨……”
那些被点名的人吓得倒退一步,脸色蓦地煞白。
这么一个反应,还能有啥不明白的?
他们是真的心怀鬼胎,四当家的脸青得不能看了。
另一处,姜芃姬一手摁住土匪的嘴,反手握着匕首用力一划。
鲜血喷溅,对方连一点儿呜呜声都没发出来,已经没了气息。
黑暗之中,她像是灵巧穿梭在夜幕下的一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