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子,把陈太医带过来。”
泉子领命而去。
陈太医到了仁和宫,给武德帝行了礼,却没听见叫起,瞥了眼站在一旁的任舒,心下惴惴。
“陈守仁,太后一直都是你看护的,为何到现在也不见好?”
陈守仁心急速地跳动着,强装镇定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忧思甚重,只要宽心、调养,应是无碍。可娘娘心伤左相立世,没有了求生意志,又郁结于心,臣已经尽力了。”
词一如既往,半点没变,武德帝垂目死死盯着他。
陈守仁低着头,压根看不见皇帝的表情。
过了许久,武德帝才道:“泉子,扒了他的官服,给朕打!”
就在他面前打!
泉子立刻叫了太监上来,手脚麻利地除了陈守仁的官服,摁在霖上。
陈守仁惊愕不已:“陛下,臣得是实话啊”
“狗东西!”
武德帝忍无可忍,上前当胸踹了他一脚,怒道:“郁结于心?母后明明就是中了毒,你给朕是郁结于心!陈守仁,朕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
陈守仁瞪大眼睛,哆嗦着道:“陛下这话从何起,太后娘娘何时中了毒?”
“已经中了许久了,毒入脏腑,陈大人看不出来?你之前如何当上太医院院正的?”
任舒此时插口道。
陈守仁心虚地移开眼睛:“任姑娘,中毒可大可,万不能乱。”
“死到临头还嘴硬!泉子,去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
陈守仁这才慌了。
他已经不是院正了,谁都不会帮他话。更何况左太后确实中毒了。
左太后生病一向由他看顾,暗中下手对他来一点都不难,真是没想到任舒竟然懂医!本来万无一失的办法就如此轻易地被她看穿了!
陈守仁万念俱灰,颓然地趴在地上。
“,为何要给太后下毒!”
“是有人让臣如此做地。臣也不想地。”
“谁?”
“不知道。是个黑衣人,他威胁臣,若臣不做,就要揭发臣。”
“他如何威胁你的?”
武德帝皱了眉,挥了挥手,让摁着陈守仁的太监们退了下去。
陈守仁扭头看向任舒,目露渴望道:“陛下还记得毒杀任姑娘一事吧?”
武德帝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向任舒,闻言尴尬地移开了眼,低声道:“记得。”
“后来陛下和太后让任大夫人将任姑娘带回了府里安置,为了以防万一,还让臣过去照看。臣本以为这事简单,却没想到过了一夜任姑娘都没死。之后偶然之下,臣拿到了她的血,发现她的血竟比鹤顶红还毒!臣用她的血兑了许多水喂给鸡喝,鸡死的速度比喂鹤顶红时快了许多,简直是立竿见影。”
“臣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剧毒,就起了贪心,想偷偷转移她的身体,拿去做研究。可她是任府孙女,又是怀国公外孙女。想带走她的身体可不容易。臣就偷偷为了假死药,让她呈现出一种死聊状态,再乘机将尸体盗走。可没想到服了假死药的任姑娘竟然醒了,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诈尸了。臣惶恐不安,陛下和太后娘娘明显是要任姑娘死的。臣阴差阳错之下却将人救醒了。臣一直提心吊胆,怕被人发现。”
“这事一直没有被人发现,直到臣抵挡不住研究任姑娘血的冲动,听到京都医馆楚大夫任姑娘受了伤。臣就派人密切关注着盗取她沾了血的衣服。臣一门心思盗取,不想却被有心人注意了,抓了臣的贴身厮,问出了缘由,就拿这事威胁臣,又担保臣不会有事。臣就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对太后娘娘下了毒。”
陈守仁交代得彻底,武德帝没想到任舒诈尸竟还有这样的隐情,不由转向了她。
任舒笑了:“原来我提早醒了是这个缘故。一颗假死药,你可真舍得。”
陈守仁垂目搭肩,一言不发。
“那黑衣人有何特征?”
“没有特别的,他一般都是午夜时分过来,进了屋也是远远站着的,头上绑着头巾,脸上蒙着一块布,一身黑衣,身形消瘦,声音低沉,其他的臣就没有印象了。”
“他会确保你安全?如何确保?”
武德帝面无表情。
“臣不知。”
“你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陛下,臣将已知和盘托出,请陛下饶了臣家人性命!”
武德帝冷哼:“拖下去,交给大理寺处理。”
泉子领命,一扬手,便有几个太监进来将陈守仁拖了下去。
“母后可有救?”
“可以,不过她年纪大了,毒已入脏腑,就算治好了,寿命也会大大缩短。”
武德帝握紧了手,咬牙道:“有劳了。泉子,传话大理寺,朕要陈守仁五马分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