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后娘娘遣人来请您共进午膳。”
泉子见武德帝放下奏章,拿起了茶杯,立刻禀报。
武德帝扭头看着他:“现在什么时候了?”
“陛下,快午时了。”
武德帝抬头看了眼殿门。
金色的阳光穿过薄纱投射进来,照的殿门口亮闪闪的。
“走吧。”
左太后特意让御膳房做了皇帝爱吃的,武德帝一来,母子两个就温馨地用完了膳。
一时席面撤去,两人漱了口,武德帝才接过泉子递过来的碧螺春饮了口,茶香立时充盈鼻间。
“母后可是有事找我?”
左太后正拿起茶欲喝,闻言挑眉看向儿子,总感觉他真得不一样了。
“也没别的事。咱们娘俩很久没有一块用膳了,今日哀家就派人过去问问,没想到皇儿竟会过来。”
“母后相请,儿臣自是要来。”
左太后笑眯眯地,显然心情很好。
知道武德帝现在一心政事,左太后也不绕弯子了。
“哀家听近日每都有大臣提议皇儿选秀的事情?”
武德帝将茶杯放回桌子上,拄着脑袋笑看着她道:“母后也是来催儿臣纳秀女地?”
“呵呵。哀家年纪大了,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抱孙子、孙女。既然皇后、兰嫔、容嫔一直都没有消息,皇儿何不纳秀女呢?”
“你放心,她们三个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正月里的时候,你舅舅进宫也提议过哀家。哀家特意敲打过她们,也给了她们半年的时间,可惜现在都七月多了,也没人有个消息。这可怨不得旁人。皇儿觉得呢?”
这事武德帝这段时间确实有想过,想来想去永远都是那个人,可就是这个人让他心里没底啊,这采选秀女若得不到想要的,又有什么意思?
“母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朕知道应该对皇嗣多多上心。大臣们也是一片苦心。可朕想要一个人,却没有把握。母后,你可有什么法子?”
此话一出,左太后脸上的笑容倏忽不见。
知子莫若母,左太后根本不用问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皇后不得力,不会办事,任舒又太强,就是她这个太后对上都犯怵,眼下真真是犯难了。
同意?那女人各方面都强不,对朝政也能指手画脚,最关键的是皇帝听她的!
不同意?那母子关系必然出现裂缝,在她心里,最总要的不是皇权,不是下,而是儿子,她能忍受儿子视她陌路,甚或仇恨以对吗?
不能!
“皇儿看中了谁?”
左太后明知故问,脑海里急速转动着。
武德帝难得红了脸,羞赧道:“嗯,就是任舒。”
果然是她!左太后闭了闭眼,半响道:“怎么看中她了?皇儿难道忘帘初受的苦和羞辱了吗?”
“那其实不能算的”
武德帝诚恳得回道:“母后,朕以前只知道玩乐,从来不知道民间疾苦。任舒朕的其实也对。朕享受了这人世间最顶级的富贵,却不承担任何责任,还不想被老百姓骂,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朕以前过得浑浑噩噩,但现在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任舒就没怎么过朕了。”
“就算如此,她也是骂过你,打过你的。你大度不计较哀家能理解,可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她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爱上了一个打过自己、骂过自己的人,她儿子是有毛病吗?喜欢受虐?
“母后!感情的事又不是儿子能决定的!你倒是给朕出个主意,朕怎么做才好?”
看着武德帝那张着急的脸,左太后真想一巴掌抽过去,忍了好一会将冲动压下,才悠悠道:“你是皇帝,直接下旨就好了。”
“她抗旨怎么办?”
他早想过这方法了,可怕被打,被抽,最严重的是她抗旨啊,那不就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
“那又如何?你下了旨,任府接到了旨意。就算她抗旨不进宫,那你就对外宣称特旨同意她住在宫外好了。只要旨意下了,这事就定了,谁也不敢娶她。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再了,她把你从宫里带出去,又千方百计地保护你。哀家可不认为她心中没你。”
这就是理由,这就是原因,左太后一直觉得任舒喜欢武德帝,否则谁那么费事把人带出去了,还死命保护地?不喜欢能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除非脑子有病!
她压根就不觉得任舒会不答应。
武德帝脑子快速旋转起来,想着下旨的可行性。若不是这次媚药之事,他并没有如何的紧迫感,可只要想到当初任舒抱着成辕出现在大殿,他就有股无名火,迫切地想将任舒纳入羽翼下。
“皇帝,若你想任舒进宫,你准备给她什么名分?”
“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