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四个字如平地惊雷,在葛氏母女俩脑海中炸响,让她们久久无法言语。
王昫话一出口,却无比轻松。
他在葛氏的话语中明悟了。
难怪他想去看顾秋棠,哪怕她冷脸相对。
难怪他会亲身照顾顾老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爹娘一般。
难怪看到葛钧压在顾秋棠那一幕会暴怒,恨不得打杀了他。
难怪知道真相后不敢面对她,跑回了府不管不姑质问亲娘。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上了她。
“我喜欢她。”
王昫好似喃喃自语,又仿佛宣告众人般重复了一遍。
“砰”
金丝楠木拐杖重重一顿,发出一声重响,紧接着老太君苍老的声音响起:“其他人都下去。檀香,你送姐和表姐回她们的屋里。”
扶着老太君的古萱瞪着大眼不敢置信得望着孤身而立的王昫,嘴唇挪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沉默得跟着檀香和王昕走了。
“白嬷嬷,你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白嬷嬷应了,出了门后就关了门,一动不动得站在门口。
堂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老太君看着一地狼藉,撑着拐杖坐在了上首的太师椅里,望着像个斗士一样的王昫半响无语。
葛氏拘谨得站在老太君身前。
她忐忑不安,又伤心难过,还出离愤怒,种种情绪涌上心头,最后化为眼泪一滴一滴滚落,砸在地上,悄无声息得飞溅开来。
“事情我听了一半,大概也明白了。”
母子俩闹得这么厉害,下人们劝解不了,只能去寻老太君拿主意。
“你堂堂一个镇国公夫人,就为了几句闲言碎语就要把人赶出京都,你的脑子是浆糊做的吗?”
“母亲!!!”
葛氏睁着一双泪眼,不敢置信。当着儿子的面,婆婆竟丝毫脸面都不给她留!
老太君回瞪着她,磨了磨牙没再更难听的话,转而对王昫道:“昫儿,你母亲辛苦生养了你一场,又向来对你疼爱有加,再有不是都有我,还有你父亲训诫、责罚,还轮不到你悖逆。我镇国公府从来没有不孝子!你跪下,给你母亲认错!”
老太君手中的拐杖又是重重一顿,王昫双手紧握,跪在了祖母面前,却梗着脖子不发一语。
老太君双目如鹰,锐利无比,嫌弃得再次瞪了眼葛氏,看得后者心突突的,才缓慢、轻柔道:“那姑娘可还好?”
闻言,王昫僵硬的脸缓和下来,但因心气难平,冷硬得回道:“还活着,没寻死成。”
葛氏擦泪的手紧了紧,静默无语。
“人没事就好。你娘这事做错了,祖母会罚她,你先回去吧。”
“祖母”
王昫抬头,老太君目光温和,给了他无尽的勇气:“祖母,我喜欢顾秋棠,想娶她。”
既然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索性个彻底。
“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
葛氏厉声道。
“祖母,求你成全!”
王昫匍匐在地,诚恳请求。
“母亲,决不能答应!堂堂镇国公府怎么能娶贱民为妻…”
“闭嘴!滚出去!”
老太君随手将桌上的酥酪碗砸在了葛氏的脚边,残羹飞了出来,溅在了她的脚面上。
葛氏踌躇,在老太君阴森的目光下,退了出去。
白嬷嬷见她出来,喊了声夫人。
“青萍,你打发人去南阳王府,将葛钧那子叫来!”
“是。”
葛氏沉着脸站在门口,全神贯注得听着屋里的动静。
老太君深呼吸了几下,才放柔声音道:“昫儿,来,到祖母这来。”
王昫膝行上前,跪在了她的腿边。
老太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缓声道:“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话音落了许久,却迟迟等不到回话,老太君望着低头丧气的王昫什么都明白了,暗暗松了口气。
“昫儿,咱们家虽然是国公府,但因为是武将,规矩没有文官家多。娶媳妇可以不看家世背景。可祖母还是要你好好想想,你真的要娶她吗?那是为妻,还是为妾?为妻,她要面对着身份、眼界完全不同的妯娌。不你大嫂了,你二嫂出身书香世家,她们可会有共同语言,怎么的上话?就算的上话,你或者将来进门的她会不会时刻猜疑着二嫂瞧不起她?”
“你二嫂是个好的,这些可能都不成问题。但你将来的妻子肯定是要出门做客,或者在家里招待客饶。咱们家的家世摆在这里,面对的都是大启的权贵主母,你不能保证她们瞧得起她。有的人瞧不起会远离,有的人瞧不起会言语侮辱。而语言可以成为这世间最锋利的刀,杀人于无形。一个正常人长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