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王昫回话,顾秋棠先开口了:“姑娘,我没事。”
她想坐起来,可被绑着动不了,兰香忙上前将人扶起。
“之前是一时不能接受罢了,多谢王公子出手相救。”
顾秋棠目光温和、感激、清醒,王昫忙摆手道:“不必。他是我姐夫,又是我表哥,起来是我对不住你。”
顾秋棠没多言,在兰香的帮助下松了绑,对顾老爹道:“爹,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老爹一颗心像装了一半水的桶一样晃晃悠悠的,顾秋棠这样了,他怎么放心?
“顾老爹,你先去休息吧。我在,她不会有事。”
顾老爹听了任舒的话,这才由下人推着回了。
“既然你没事了,吧,怎么回事?”
任舒找了把椅子坐下,从容的样子让顾秋棠平静了不少。
她深呼吸了几下,才道:“今我本来准备去城里的铺子。刚打开门,那人就带着一群人堵住了门口,了些不要脸的话,就扛着我…进了…房间。之后…之后…”
顾秋棠全身颤抖,再不下一个字。
“之后我一大早到了顾宅,门户大开,觉得不对,进了门看到南阳王府的下人,顾老爹倒在放门口,大力拍打着门,还喊着放开他女儿。我一怒之下踹开了门,就看见那畜牲压在…身上。我没忍住动了手。那畜牲被窝拖下床后,顾姑娘趁我不注意,一头撞在了床柱上,人流晕了过去。好在柱子没那么坚硬,人还活着。我怕她再寻死,就将人绑了,让顾老爹看着,又去找了你。”
顾秋棠泪水滚滚而落,烫的王昫心头如被油煎。
看着顾秋棠额头的青紫,任舒知道她当时真的铁了心撞死。
“恨吗?想不想报仇?”
顾秋棠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汹涌的恨意:“我恨。可他是南阳王府的公子,我一介平民,又有爹奉养,和他对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走吧,去看看。”
任舒起身当先出去了。
顾秋棠怔了怔,整理了下仪容后,跟着出了门。
王昫站在门口,忧心得看着她:“顾姑娘,你真没事?”
“劳公子挂心了。七公子,今日相救之情,我感恩在心。之前的事我和我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我们父女早已原谅。”
王昫觉得自己应该高忻,可真的一点高兴不起来,胸腔中充斥着酸涩和心疼,恨不能将顾秋棠抱在怀里好好安慰。
他不知道这种冲动从何而来,但他清晰地感觉到了。
顾秋棠完想的话,快步跟上了任舒,倒没注意到他的异样。
前院,葛钧叫嚣了好一会,直到口干舌燥也没人搭理,郁闷又憋气得终于停了口。
任舒等人一进来,他便讨好得看着王昫求饶,边还膝行了几步道:“七表哥,表弟知道错了,我给钱,你想要多少只管开口,我决不二话!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看在你妹妹的面上,放过我好不好?”
王昫五指成拳,咯吱作响,扫了眼任舒,沉默不语。
任舒让镇国公府的厮搬了几张椅子过来,自己找了张离葛钧最近的坐了,托着腮帮子聚精会神得盯着他们。
顾秋棠双手交握在袖子里,指甲扣进了肉里,通感传来,才觉得自己还活着,面无表情得站在任舒身旁。
“拿几根筷子过来。”
任舒慢悠悠得道。
众人不解,顾宅下人看了眼顾秋棠,立刻到厨房拿了一桶筷子过来,粗粗一数,有三十多支。
“王七,他是你表弟,又是你妹夫,要不要回避下?”
任舒仍旧托着腮,姿态闲适。
“舒姐,你留他一条命就是,其他的随意。”
王昫冷漠道。
“若我不留呢?”
轻飘飘的话语传进葛钧的耳里,他立刻激动、恐慌起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南阳王的亲孙子!你敢杀我,就不怕他报复吗?!七弟,难道你想让我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想让你妹妹成为寡妇,侄子刚出生没多久就没六吗?你不能让他杀我!我不能杀我”
“噗嗤”
“砰”
一个南阳王府的下人毫无预兆得倒在霖上,额头上插着一只筷子,献血飞溅,喷到了葛钧的脸上。
他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表哥,我什么都没干,我就吓唬吓唬她,就扯了扯她衣服,真的,我还什么都没干你就冲进来了。你放过我,你让她放了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放了我,放了我…”
葛钧鼻涕眼泪全出来了,可惜双手被绑着,磕不了头,否则怕是当场磕头无数。
王昫转来了头。曾经追着他屁股后头玩耍的表弟、妹夫是多风流倜傥的人物,没想到这么不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