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宫里就来人了。
泉子亲自来传的旨,没办法,陛下要听任舒的反应,点名了让他来。
圣旨到,一家子都跪在前院空旷的庭院里接旨。
任灏打头跪着,身后跟着任泊安、任泊朗,在之后便是周沁、吴璇等女眷,然后是丫鬟、婆子、厝。
看着突兀站立着的任舒,泉子选择当个瞎子,装看不见得将圣旨念了一边,而后极客气得扶起任灏,将圣旨放在了他手里,弓背搭肩快步跑地走到任舒身前,恭敬行礼道:“任二姐,这是陛下贺你的生辰礼,还请笑纳。”
泉子满脸堆笑地递上一个木盒,打开只见一块半个手掌大的白色圆玉静静躺在黑色的丝绒上,
周沁看到圆玉,立时皱了眉,一旁的吴璇更是瞪大了眼睛,眼中射出嫉妒的光芒,怕让人瞧见,慌忙又低下了头。
任舒伸出两根如水葱般的嫩指夹起圆玉看了看。
“任二姑娘,这可是陛下精心挑选的,这块古玉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冬暖夏凉,戴在身上可祛病挡灾,颜色也很通透,你可喜欢?”
泉子从任舒那平淡的眼眸中什么也看不出来,怕对方不识货,还给解释了两句。
任舒将古玉放在手里掂拎,望着泉子笑了。
泉子一见,正松口气呢,就见被抛在半空中的古玉直直往下落去,原本应该托着古玉的那双瓷白莹润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古玉上面。
“砰”一声脆响,众人仿佛被集体被点了穴,定在了原地。
“这这这”
泉子扑通跪在地上,捡起裂成四瓣的古玉,欲哭无泪。
“真对不住,手没拿住,碎了。”
泉子抬起头,直直撞进了一双冷漠厌烦的双眼,顿时一个激灵,道:“无妨,无妨。姐也是失手罢了。哦,对了,陛下还有一些玩意送给姐,也是恭贺姐生辰之喜的。”
泉子一扬手,下面的太监立刻送上了一个匣子。
瞎子一尺见方,打开金芒闪耀,周沁几个还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入目就是金银器物。
大多都是金饰,偶尔带了些银饰。
任舒笑了:“陛下费心了。兰香。”
兰香立刻上前接过匣子。
泉子站起来,摸了一把冷汗,就听任舒又道:“公公可还有事?”
“没事没事了。的这就回宫了。姐自便,自便。”
罢,泉子和任灏拱了拱手,飞快地出门去了。
任舒福了福道:“那我就先回院子了。”
淡然从容地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没人出言,任灏、周沁等人沉默地看着她远去。
“父亲,任舒当着泉公公的面摔了陛下送的古玉,不受处罚吗?陛下会不高兴吧?”
眼见着大哥两口子包庇女儿,任泊朗急了,不得不出言。
任灏揉了揉额角:“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泊安,还有老大媳妇,你们跟我来。”
任泊朗憋屈、郁闷,但无可奈何。
吴璇咬着嘴唇,满眼不甘心!
到了正院,任灏让所有下人退下,看着周沁问道:“陛下给舒儿送了古玉,这意思你懂了吧?我知道你之前再给她相看人家,在陛下没有准话之前,就先放一放吧。”
周沁想开口,被任灏抬手制止了。
“陛下在任舒生辰之日下旨复了泊安的官,就是在告诉我们:泊安的官位是因为任舒才能复地。任舒的亲事已经不是我们能作主的了,你可明白?”
任泊安看了眼焦虑的妻子,率先道:“父亲,陛下只是送了块古玉罢了,和舒儿的亲事又什么关系?”
周沁闭了闭眼,耳边响起任灏沉稳又带着喜悦的声音。
“你是国子监博士,一个男子送给一名女子一块玉,代表了什么不知道吗?”
任泊安恍然,在大启朝,有个不成文的习俗:一名女子除了接受女性长辈赠送的玉镯等玉器外,只能接受未来夫君送的玉件。玉有定约之意。男子送给女子玉件,相当于订立了白头之约。
就比如武德帝当初大婚时,赐了一柄玉如意给皇后一样。
“这不会吧陛下可能并不知道送玉的含义。”
任泊安不敢相信,他女儿难道要进宫当娘娘?
“是不是的谁知道呢。但陛下既然有此表示了,我们就不能不提前准备。”
“父亲,媳妇有一事不明。两年前陛下对舒儿还是恨之入骨,今却送玉,您不觉得奇怪吗?”
任灏嗤笑:“没什么好奇怪的。陛下连如朕亲临的牌子都给了任舒,他有这想法我一点都不奇怪。老大媳妇你养了个好女儿啊,竟然能把一个讨厌自己至极的人变成喜欢。任舒不简单那。”
揶揄的话语并没有让周沁多开心,反而更忧心了。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