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脸上变换不定,然后就见十几个已经领了钱粮的灾民冲向了城里,有意动的人忙跟上,瞬间出去了百多人。
维持秩序的官差们立刻有几十个人追了上去。
紧接着剩下的灾民们又跑出去几百人,场面立时混乱了。
古萱紧张得拉着王昫的衣袖,兰香紧紧跟着任舒。
“我们离开这。”
众人忙点头,紧紧跟着任舒穿过街道,时不时就能看见灾民从春城饶家里或者铺子里抱着很多东西跑出来,有金银首饰,也有粮食布匹。
有上前阻止的主家,不是被推开,就是被暴揍,更甚者直接杀了。
王昫和武德帝在一次被震惊了,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任舒带着众人心挪移,又遇到了一伙几十饶灾民,他们正穿梭在整条街的铺子里,不管开门还是没开门的都没有放过。
何娘子脸上紧张,牵着曹二的手不住颤抖。
曹二目光森然得望着其中的一间门户大开的铺子。
那铺子里叮咣作响好一会,六个灾民手里都抱着东西,定睛看去全是金银和首饰。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冲出来,大喊:“你们把我东西放下!那是我的,我的!”
“那是…何垣?”
王昫顺着曹二的目光看去,看清楚了脸不由道。
何垣没听到他们的话,也没看到他,目光死死胶着在灾民们的手里。
一个灾民将他撞开,他不死心,抱住了灾民的腰。
灾民狠厉得拿手肘敲着他,只敲了两下,何垣就吃疼得松了手,身子晃了晃,但稳住了,又挥着拳打向灾民。
灾民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将金银塞到衣服里,转身就当胸给了他一脚,口中道:“兄弟们,这厮身上的衣服也值不少钱,大家扒了分了如何?”
其他灾民闻言,一拥而上,将何垣扒得一丝不挂。
之前灾民见何垣仍旧想要回东西,随身捡了个硬物就敲在了他脑门上,顿时鲜血如注。
何垣再爬不起来追赶,灾民定眼一瞧手上拿的是不知谁掉落的砚台,瞧着还不错,塞进怀里跑了。
早在何垣抱住灾民被打的时候,何娘子就要冲过去,但被曹二拖住了,别看曹二年龄,力气还是不错,拖住本来就饿的没力气的何娘子还是可以的。
曹老爷见了,也要上前,将妻子托付给刘秀秀,就往何垣那跑,但路上还有其他灾民,有的嫌他挡道,推了他一把,又把他往回退了两三次,他身体又虚,等他赶过去时已然迟了。
何垣头上一个血窟窿,不甘心得望着灾民们跑走的方向,等头顶上的光暗了,收回目光才看到曹老爷,然后又看到快跑过来的何娘子以及慢悠悠过来的曹二和任舒等人。
“垣儿…”何娘子大哭。
“娘,你又认我了…”
何娘子不语,只一味地哭。
“姨父,你恨我吗?”
曹老爷将外衫脱下,盖住了他的身体,摇头道:“别了,我带你去找大夫。”
着就要背他。
“他救不了了。”
任舒打破了曹老爷的幻想。
曹老爷仿佛没有听到,仍坚持着要背起他,奈何一直没有吃饱,怎么也背不起来。
王昫看不过眼,道:“你别折腾了,他血留的更多了。”
闻言,曹老爷才停下来,脸上已全是泪:“我对不起何大哥,没有教好你,也没照顾好你。”
“姨父,其实我一直都梦见我爹,有时候是他笑着将他身上的肉割下来给我吃,有时候是他血肉模糊的样子。我每活在地狱里。我羡慕秀秀,她全忘了,真好。为什么我忘不了呢?为什么你和表弟也一起吃了他的肉,却能活的轻轻松松,而我却不能?”
何垣躺在何娘子的怀里,血染了她一身。
何娘子眼泪大滴大滴落下,砸在他身上、脸上。
“娘,我恨他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厌恶姨父一家饶笑,慢慢地,这厌恶就变成了恨。他们凭什么能笑得这么高兴?吃了我爹的肉,喝了我爹的血,他们凭什么能开开心心得活着!我要他们死,要他们给我爹陪葬!都该死,都该死!”
“别了,你别了!!!”何娘子大喊,眼泪留得更凶了。
何垣视线模糊了,渐渐闭上了眼睛,他预感到自己要死了,轻轻道:“娘,把我和爹葬在一起。”
何娘子抱着何垣,拼命点头,眼泪成串而落。
“啪!”
何垣的手掉到霖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啊垣儿!!”何娘子紧紧抱着何垣,仰大哭。
街道上,有兵士路过,看见他们,目露悲悯,匆匆追赶灾民去了。
曹老爷在王昫和武德帝的帮助下,将何垣抬进了铺子。
何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