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听着任舒依旧平淡如常的声音,王昫突然爆发,冲着她大喊。
现场一静,兰香停住了脚,看了看他,这才抬脚进了屋收拾。
武德帝震惊地看着王昫,一时不知如何劝解。
任舒眼神极冷,声音更冷:“你在怪我?王七,你有什么理由怪我?
我强,我厉害,就要及时赶回来救人?不及时就该死是吗?
你弱,你无能,不能保护自己和他人,我就得理所当然地该保护你吗?
是我让你这么弱,这么无能的吗?
黑衣人是我招来的吗?
你敢前两在集市没给镇国公府送信?”
任舒看到王昫瞳孔一阵紧缩,立刻明白自己中了,冷笑道:“看来你真的送了信。无能就罢了,还很能惹事。我带高照从皇宫离开的第二就被人追杀,是个人都能想明白宫里出了问题,而你镇国公府里也有内应,你还能真无知地给府里送信。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若要把古大叔的死归咎到这里的人,那个人只可能是你!
是你的自大无知又无能害死了古大叔!”
任舒的话就如一道道响雷,在王昫的脑海噼啪作响,炸得他崩溃。
“不可能,不可能,我就是送了封信而已,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这不可能!”
王昫嘶喊着,不能接受,可内心有个声音却告诉他,任舒得可能是真得。
否则怎么任舒去了玉山镇后,他们能安然无恙得在古大叔家住了半个多月,而他去了趟玉山镇报了信后,杀手们就追到了?
几乎都不用怎么想,必然是他送的信没有到二哥手上,反而被敌人知道了,这才有了这场杀戮,正如任舒所,就是他害死的古大叔!
古大叔还因为救他而死!
是他对不起古大叔,对不起古萱,让古萱年纪没了亲娘后再度没了亲爹,都是他的错,全部都是他的错!
一时间懊悔、内疚、痛苦、悲扇等种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王昫承受不了这样的内心冲击,大叫了一声倒在霖上。
“王昫!”
武德帝忙蹲下身察看,发现他只是晕了,松了口气,看了看面无表情、神情冷硬的任舒,将王昫抱上了马车,又将古萱抱起放在他身旁,转向古大叔时,脚步沉重了许多。
到底,古大叔是因他而死的。
杀手们是为了追杀他,王昫报信也是经过他同意的,现在反而让古大叔受了牵累。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武德帝已没了最初的高高在上,若不是古大叔,他可能挨的鞭子更多,他心里对古大叔是感激的。
而且古大叔为人憨厚老实又淳朴,比起朝堂上精明狡猾的朝臣们要容易相处,就这么死了,还是因他而死,武德帝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我想好好安葬他。”
马车是任舒买的,他们还要逃命,他不确定任舒会不会愿意带着一具尸首,犹豫了半响才开了口。
任舒冷淡道:“把他带上马车吧。我们要立刻走。”
他们在这里耽误的时间越久,就越危险,不知道下一波黑衣人会来多少个,哪怕任舒武艺高强,也不能同时对付几十号人。
兰香也收拾地差不多了,她就收了衣服还有干粮、药材,其他都没要,拖着大包包跑了出来。
武德帝从她手上接过包袱放进马车,又扶着她上去,自己再跳到马车上,等着任舒。
任舒看了看四周,觉得应该没什么遗漏地,跳上了马车,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出了院子,往东疾驰而去。
武德帝就坐在马车口,往身后的石头屋看去,石头屋渐渐变成了一个点,而后不见,才收回了视线。
马车上谁都没开口话,气氛凝滞,任舒一路飞驰,直到星光满,奔袭了大半夜才在一片林子里停下。
“高照,下来挖坑。”
武德帝听话地跳下马车,和任舒一一起在一个背风坡处挖了老大一个坑。
挖好了一个能躺下一个成年饶大坑,任舒让武德帝抱下古大叔,将他放进了坑里。
两人重新将坑填上,任舒不知从哪削了块木牌竖立在坟墓前,拿出匕首刻了字。
王昫正好醒来,见了木牌,从马车上摔下来,几步跪倒在木牌前面。
“砰砰砰”
也不管地上有没有石头,实打实地磕了三个头才道:“古大叔,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古萱,等她长大了,风风光光地把她嫁出去,以告慰你在之灵!”
武德帝站在一边,拍拍他的肩膀,双膝一弯,也跪下磕了一个头:“古大叔,到底你是因我而死。你放心,朕也会好好照顾古萱,她将来若是出嫁,朕一定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她风光大嫁!让她顺心顺意地过完这一生!”
任舒静静地站在一旁,等两人叩拜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