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话和你们说,我其实有些怕舒儿。你们是没见过她伤道士的样子,眼也不眨,说动手就动手,就连府里的护院都打不过她。你们知道的,舒儿从来不曾学过武,那一身武艺不知从何而来。今天若不是净慧大师开口说她不是中邪,我是断然不会信的。更奇怪的是,我公公知道后直接说让我们以后不用管舒儿,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狄氏和赵氏相视一眼,狄氏皱了眉问道:“你公公说不用舒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周沁拿着帕子将脸上再次滚落的泪珠擦了,回道:“是。舒儿现在在家里想如何就如何。彦儿、辉儿知道任舒在外面做的事情,几次谏言我公公和他爹,对舒儿做出处罚,我公公也没有答应。为此,那两孩子对我公公、他爹都不服气,连带着对舒儿也厌恶起来。就只林儿万事不操心,没有厌恶舒儿。泊安他二弟因为舒儿的事情也对泊安很不满,和公公都吵了几句。我们府的名声一落千丈。三弟妹她家的瑜儿因此亲事黄了,心里头怕是也恨着舒儿,恨着我们大房。”
狄氏和赵氏能想到任舒给任府带去的影响,只没想到任灏这个户部尚书竟然由着任舒,全然不顾后果,实在匪夷所思。
“你公公可有说过原因?”
一个户部尚书,又是内阁辅臣,怎么可能任由一个丫头片子败坏府里名声,其中定然有她们不知道的原由。
周沁摇摇头。
和狄氏、赵氏说了会话,再加上知道了任舒没有中邪,算去了块心病,她心情好了许多,等钱氏回来后,便各自散去,各自回了府。
回怀国公府后,狄氏自然将金明寺发生的事情和怀国公夫人说了,她公公怀国公镇守东北,并不在家。
怀国公夫人立即给怀国公去了一封信,以便他掌握朝廷动向及分析情况。
任舒这边跟着周沁回了任府,便直接去了清露院,没有管身后周沁复杂、难过的眼神。
兰香和新绿见状,忙行礼匆匆跟着任舒走了。
一回到清露院,新绿就高兴得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和众丫鬟们分享,着重说了净慧大师说她家小姐根本没有中邪。
一众丫鬟自然知道净慧大师的分量,闻言纷纷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没有了恐惧不安。
任舒不在意众人的想法,她躺在秋千上,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自嘲的一笑。
事情告一段落,百姓们茶余饭后又被新的事情所吸引,任府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恢复了平静。
新绿最近很无聊,没有了新鲜事可以八卦,直到听到一个新鲜的故事才回复了神采,兴高采烈得回了清露院给任舒和众丫鬟们说。
“小姐,小姐,你无聊吗?奴婢给你讲故事吧?”
新绿很高兴,完全没注意到任舒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芒,倒是兰香时刻关注着注意到了,心中一个咯噔,不动声色得站在一旁。
任舒冷淡道:“什么故事?哪里听来得?”
“从裴大嫂子那听的,她家就住奴婢家隔壁。奴婢回家的时候听的,至于什么故事吗?小姐听了就知道了。”
新绿故意卖了关子,笑嘻嘻道。
任舒讽刺得勾了勾嘴角,一手垫在后脑勺下,道:“你说吧。白霜,给我推一推秋千。”
新绿压根没注意到任舒表情,因为任舒是躺着的,她只能看到一边侧脸,只站在任舒旁边的兰香看到了,心下又是一紧。
似乎从净慧大师说任舒没有中邪后,从清露院到整个任府都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她了,可只有兰香始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任舒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多说一个字,也不多做一个动作。
“从前有一大户人家,这户人家姓刘,家里有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少女长得非常漂亮,爱上了母亲娘家的表哥,她表哥也深深得爱着她,两人早已互相许诺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可惜刘姑娘父母给她定的人家是隔壁的财主家史少爷。刘姑娘多次和父母表达了不愿意嫁人的想法,却没有用。于是为了遵守和表哥的约定,刘姑娘和表哥私奔了。事情发生后,两家人这才知道两人的事情。两家人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两人,此时两人已育有一个男孩。刘姑娘母亲便和娘家嫂子商量让两人成婚,娘家嫂子同意了,选了个吉日,将刘姑娘纳进了门,两人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新绿双手交握,闭着眼睛,满脸幸福地闭着眼睛,仿佛她就是故事中的刘姑娘一般。
兰香看着任舒无动于衷的样子,轻斥道:“新绿!这种故事怎么能在小姐面前说呢!席嬷嬷已经回来了,自己去领罚。”
席嬷嬷告了将近两个多月的假,说是回家探亲,这两天才刚回来。
新绿听了白了脸,她还是很怕席嬷嬷的处罚的:“我就说个故事,这也要挨罚吗?”
“眷属、私奔这些是能在小姐面前说得?越发没有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