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挑眉,感兴趣地看着任舒。
白管事纵横赌场二十多年,自己摇的骰子是大还是小,放下的一刻就知道了,见任舒押到小字上,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又听到他这话,心中犹疑,面上却坦然:“任公子说笑了,有叶老爷在旁,小人断不敢胡来。”
叶老爷笑嘻嘻地也放了一万两银子在小字上。
“白管事,请。”
白管事顿了顿,打开了盖子,果然是小。
兰香心抖了,八百两出门转眼间变成了两万两千两,这速度真是没谁了。
第二局,白管事慎重了几分,骰盅摇了许久才放下,目光紧盯着任舒。
任舒没有立刻下注,而是对叶老爷道:“叶老爷,您请。”
叶老爷一愣,哈哈一笑,思索了片刻,放到了大字上。
任舒拿了两万两银票却放在了小字上。
叶老爷敛了笑看着白管事手里的盅。
白管事神情凝重,慢慢打开了盖子——小。
叶老爷慎重地扭头看向任舒,这下确信了,这人绝对是个高手,压根就不是自称的运气好。
兰香此时一连冷静自持又骄傲地把四万两银票拿到手里,脸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白管事拱手道:“任公子厉害。公子是还要继续?”
“怎么,你们金来馆还有时辰限制?什么时候定的规矩,我可从来没听说。“
“那倒没有,小人也就白问一句,任公子请。“
白管事这次摇的更久了,全神贯注在耳朵上。
从白管事出来以后,好几桌都停下来,那几桌的客人们都围了过来,此刻自然屏息凝神地盯着白管事。
放下骰盅,白管事紧盯着任舒,见她放下四万两银子,心脏狠狠一缩,手微不可察都抖了下。
叶老爷见任舒押在大上,想了想也放了一万两上去,身后的几个富贵老爷竟也掏了五千或者一万放到了大上。
白管事嘴角抽搐了下,在众人喊开的声音中,打开了盖子。
大——又中了。
“中了。“身后有人率先发出喜悦的声音,中了的老爷们身后跟着的小厮下人夸奖就跟不要钱地狂飙向任舒。
几个没有一起跟的此时跌足长叹。
叶老爷目光晶亮地望着任舒,就跟看自家爱妾一样火热。
白管事暗暗擦了下额角的汗水,这么多人得了钱,他身上剩余的五万两必然是不够的,便让小厮去取钱,顺带耳语了几句,然后就将手里的五万两给任舒和叶老爷送了过去,其他几个富贵老爷并没有催促,等侍者端来椅子,高兴地坐在了一旁,准备跟着任舒再下几局。
任舒这次没让兰香接手,自己拿过八万两银票,翻了翻,都是清一色的宝通钱行的,又千两面值的,有万两面值的,便站起来,招呼兰香走人。
一众人惊讶不已,叶老爷咳嗽了一声,问道:“任公子这是要走?”
任舒回道:“是,今天玩得挺尽兴,我就先回去了,大家玩得高兴。”
白管事目瞪口呆,心下却一松,但立即招了个侍者过来低声说了什么。
赌客们自然不想任舒就此离去,叶老爷虽然有赌圣之称,可失手的次数也是挺多的,然而任舒从进来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失手,要知道摇盅可不是大堂里的半吊子,可是金来馆赌术仅次于沈大的白管事,足可见任舒的厉害,只要跟着她押注,绝对一本万利。
然而众人怎么劝说都没有,任舒要走就是要走,谁也拦不住。
出了金来馆,兰香恍如隔世,里面和外面真是两个世界,刚刚感叹完,就见任舒已走出一米远,忙跟上去,欲言又止。
任舒左看看右看看,兰香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老实地跟着,然后就看见任舒进了一家门口招牌写着牙行字样的铺子。
有小二忙上来招呼,询问需要。
任舒淡淡道:“我要买铺子,东西南北城门附近的,银子不是问题,但不要有什么麻烦。可有这样的铺子?”
小二一听目光闪亮,忙道:“客人稍待,铺子的买卖咱们牙行的王牙人知道。小人这就去叫他来。”
不一时,一个胖胖的,个子只比兰香高出一个头的管事带着刚刚的小二走了出来,想来就是王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