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孟占山一扭头,刘二猛正领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背着土枪的后生隐蔽而来。
孟占山忙爬起来迎了上去。
后生长得黝黑黝黑的,一上来就紧握住孟占山的手:“首长,你们可来了!可把俺们给盼坏了!”
孟占山眼睛一亮,“怎么?有情况?”
“有!俺是平泽县县大队的,俺们接到命令在这里骚扰敌人,可咱刚成立,就几条破枪,连手榴弹都没几颗,闹腾了一晚上,鬼子连理都不理。从晚上到现在,车站里先后发来了两趟列车,装的都是鬼子,在车站里打了个尖,挂上车皮就走了。俺估摸着,挂的是军火,看样子是去哪里打仗。现在岔道上还剩下两节车皮,可小鬼子却在半个小时前就匆匆忙忙的开走了,如今车站里只剩下伪军,多好的机会啊!可咱人少枪少不敢造次,就盼着咱的队伍来呢……没想到,你们还真来了!”
孟占山一笑:“小子,有想法!脑子够使!叫啥?”
“肖长河!首长。”
“嗯,有缘分!我叫孟占山,你叫肖长河,这有山有水才够瞧嘛。我说小子,随便点儿!别一口一个首长的,怪生分的!”
肖长河一乐,朝队伍后面瞅了瞅,像是在寻找什么。
孟占山挺奇怪,就问:“兄弟,找啥?”
“找炮啊!怎么队伍没带炮呢?”
“要炮干啥?”孟占山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眼皮。
“没炮怎么打呀?”肖长河面露难色:“车站里可是有炮楼,还有围墙。”
“切!当然能打!”孟占山眨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这!就能打。”
“啊?”肖长河一脸的迷惑,然后一个劲的摇头:“首长,里面可是有不少伪军呢,再加上炮楼和围墙,没那么简单的……”
孟占山嘿嘿一笑,大马金刀的拍了拍胸脯:“哼!要是鬼子,我老孟还得掂量掂量,就伪军,切!我老孟掐着鸟笼子也能把狗日的给收拾喽。这帮二鬼子,熊得很!……我说,车站里的情况你熟悉吗?谈谈?”
谈到杨家桥车站,肖长河可是太熟悉了,他以前就在车站里做过苦力,后来受不了气才跑回家种地的,他瞅着孟占山不加思索的回答:“太熟了!车站里驻着一个日军中队和一个伪军中队,还有二十来个勤杂人员,这段时间每天都要过一两趟运兵车,外人根本就不让进。”
孟占山指了指东面的雨裂沟,“我说!那道雨裂沟是排污水用的吧。”
肖长河眼前一亮,立马就明白了孟占山的意思:“对对!就是排污水用的,雨裂沟一直通外墙,墙根有一个污水管,污水管直通车站里的伙房,能钻进人。就是……就是里面味道太差,挺熏人。里面还有一道铁栅栏,防人钻。”
刘二猛一脸的蒙圈,插嘴道:“什么雨裂沟?俺咋没看见?”
孟占山一笑,没搭理刘二猛,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钢锉,朝肖长河晃了晃:“瞅瞅,好使不?”
肖长河接过钢锉,在手上划拉了两下:“嗯!还行!不过得花些时间!”
“时间你尽管放心,我会挣出来。你小子不错!脑子够使!我喜欢!再想想,是不是通伙房吗?别弄差了?”
“差不了,之前俺在里面干过,还帮过灶,特熟。”
“伪军头子什么来头?知道吗?”
“知道!伪军队长叫刘西侯,外号刘麻子,以前是个惯匪,后来投靠了日本人,这家伙可不是个东西了,净祸害老百姓!”
“没事,带会儿让这小子满地找牙!我说,你小子敢不敢领路,过后我奖你几条好枪。”
“太敢了!没问题!嘿,一看您就是打仗的行家,俺对这一带那么熟,就愣没想到这排水管。嘿嘿……您可真是太高明了!”肖长河用发亮的眼睛注视着孟占山,一脸的钦佩。
“没啥?杀猪杀屁股,杀多了就知道了。”孟占山眉开眼笑。
刘二猛好像有点明白了,一脸的兴奋:“哈哈!营长,你是说……用那啥,那啥……对!鸡鸣狗刨的办法进入车站,是不是?……嘿!高,真高!”
孟占山踹了刘二猛一脚,骂道:“臭小子!什么鸡鸣狗刨,那叫鸡鸣狗盗……嘿,呸呸!整个被你小子给带歪了,哪有把自己比作狗的?唵?……我说二猛,待会儿你挑上十来个苗条的,跟着肖长河走一趟,把咱的秘密武器都带上,每人5颗。等会枪一响,你们就顺着下水道往里摸,看到院墙没有?待会儿就溜到院墙外可着劲的朝里扔,每人五颗,一共50颗,嘿嘿,够狗日的喝一壶的了。”
刘二猛做了个鬼脸:“嘿嘿!营长,不瞒你说,这偷鸡摸狗的事咱最在行了。”
孟占山揉了一把二猛的脑袋,扭头吩咐肖长河:“县大队不用参加战斗,让他们去找点老乡,多找架子车。记住,越多越好,告诉老乡们,不会亏待了他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