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岚一把掀开他的被子,“蒋方智,你每天这样半夜三更才回来是什么意思?果果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如果你再这样,孩子我们一人带一个月。”
“你能不能不要闹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人看见就很烦?”蒋方智躺在床上,微微眯着眼,一股扑鼻的酒气迎面而来熏得她皱了皱眉。
黎岚气得簌簌发抖,“我很烦,你当初跟我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很烦……蒋方智,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不想跟我过了……”
黎岚话还没说完,蒋方智豁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警告你,半夜三更,你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有没有点良心,这么多日子,你问过果果一声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父亲……”
“行了,你别拿孩子说事。你大半夜的,孩子不管,在这里发什么神经?你这样,就是个好母亲吗?”蒋方智语中满是讥讽和不屑。
黎岚哽咽着说,“你是个好父亲,你天天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醉生梦死,我再怎么,也比你强。”
蒋方智突然怒了,他站起来,盛气凌人的看着她,“我就这样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蒋方智你就是个混蛋!”黎岚压抑着哭声喊出这句话,蒋方智突然举起手,一双眼睛盯着她。
他原本个子就高出她许多,此时又在暴怒之下,灯光下,黎岚望着他,只觉得他面容狰狞,眼神凶狠,就像是刚刚嗜完血的野兽。
他高高举着他的手,最终却还是没有落下来。
黎岚惨然一笑,突然就安静下来。她终于明白了,他心中早就没有她了,所以,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除了烦恐怕剩下的只有怨恨了。
她擦干眼泪,默默转身,回到自己屋里。迅速的将自己的思绪梳理了一遍。
黎岚就是这点好,不管多混乱的局面,她也能很快恢复理智。
在这之前,虽然日子并不如意,但她对蒋方智仍旧是怀有期望的,所以不管怎样冷战,怎样争吵,她只是暗暗伤心,并没有其他想法。
在她潜意识中,她是一个害怕改变的人,一个发型可以保持很多年,一个款式的衣服,可以穿很久。
更何况,有了果果后,她更是一门心思放在了家里,就算蒋方智有时候做的确实过分,她也只是一味的隐忍,把所有的痛苦吞到肚子里,一方面,她是想给果果一个完整的家,另外一方面,她仍旧对蒋方智隐隐有所期待。
经历这一幕后,黎岚的心突然恢复了平静。其实也不能说是恢复了平静,更确切的说法,是她的心死了才对。
她反而不再纠结。安静的坐在床边,望着果果,把自己的现状和未来想了个明明白白。
毫无疑问,果果肯定要跟着她,好在果果还没有满两岁,就算打官司,孩子监护权多半会给她。
但是棘手的是,自己没有工作,今后拿什么来养活果果?果果每个月的生活费万一蒋方智不愿给怎么办?
她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也好,当初嫁给蒋方智是裸婚,什么也没有,原想着在等两年攒个首付买套房子。结果还没有攒够首付的钱,果果就心急的跑来了。
她盘算着自己手里的积蓄,这半年来蒋方智就没有将工资交给自己过,看来,他早有预谋,只不过自己还蒙在鼓里。
她越想越觉得心寒,结婚三年,房子是租的,这倒也少了房产分割,唯一存下的几万块积蓄,两人一人一半,也够自己和果果支撑一段时间了。
想明白了,黎岚便不再犹豫。她打开小壁灯收拾起果果和自己的东西来。
快天亮时,果果醒了。她一如既往的给果果冲了奶,等孩子吃饱了,天也亮了起来。
她才将果果背在前面,拉了收拾好的旅行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
前程往事历历在目,如今想起来,仍旧心惊。
特别是带着果果离家的那个早晨,寒风冷的刺骨,从城东走到城西自己母亲家里,那一段路,她走了一路,哭了一路,她的眼泪,也就是在那时候流干了吧。
如今想想,嫁给爱情不过就是一个伪命题,所谓的婚姻不过就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嫁给蒋方智的时候,自己是孤身一人,而现在,自己和果果是两个人,这世上,除了蒋方智,恐怕没有哪个男人能像自己一样爱果果。而要求别人和自己一样爱果果,多少也显得强人所难。
所以,周鸿鹄并不是适合自己的最佳合伙人。
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生活的教训则会让人回归清醒。
如今的黎岚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不会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再去冒一次险。
放弃了这个案子,以后还有机会接到其他案子,若是自己卷入别人的感情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