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围,从大屯城到蒲昌海,只有半天路程,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至少蒲昌海附近的四个马场已经归属晋北军。当然,大屯城陷落,有人喜就有人忧,夜陵王知道自己上当了,可除了生气有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夜陵王到底是个狠人,既然汉人的目标并不是库尔勒,那干脆放弃守卫孔雀河北部河口,纠集近五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朝大屯城而来。
如果说之前是回鹘人以逸待劳,那现在就换成晋北军以逸待劳了,从西州到大屯城,隔着两百多里的荒漠,如此长的补给线,铁墨实在没理由害怕,而且,他所倚仗的可不仅仅一座大屯城,有些东西,远比坚城厉害多了。伊州,位于益都东南,就在夜陵王图谋大屯城的时候,有一支人马从鬼谷口离开天山,趁夜潜入了伊州城。
费谷阳的日子可不怎么好过,唯一的儿子落到了晋北军手中,他能不着急么?费谷阳没有去信要求夜陵王找汉人和谈,因为他知道去了信也没用,估计现在夜陵王正盼着汉人一刀砍了费明呢。一直以来,突骑施部落就是夜陵王的心腹大患,夜陵王想剪除突骑施部落,却没什么好办法,现在机会来了。只要费明一死,突骑施就失去了未来的首领,到时必将内乱,那样夜陵王就可以趁机使上些手段了。
无论如何,费谷阳都是要保住费明性命的,不仅仅是因为费明是他的儿子,更是为了部落着想。不过费谷阳也很犹豫,因为他从没有跟汉人打过交道,尤其是那个秦王殿下,只是听说此人英明睿智,凶狠霸道,他能放过儿子的性命么,如果能放,自己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几天时间,费谷阳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可以和晋北军结盟,甚至可以抽兵帮助晋北军,可彻底倒向晋北军,成为秦王府部众,他做不到,首先会受到族人的强烈不满,其次,那样做,北喀尔喀人定会和夜陵王合兵一处,先灭了突骑施部落。
费谷阳并不是什么悍不畏死,有着高尚情操的民族勇士,他不反对归顺秦王,但至少晋北军要先打败北喀尔喀人,占据北喀尔喀国才行,因为那样,突骑施部落就不必遭受两面夹击之苦。而且,费谷阳也清楚地知道北喀尔喀人的底线,北喀尔喀人可以对突骑施部落和晋北军合作睁只眼闭只眼,可要是真的一心倒向晋北军,北喀尔喀人一定会豁出力气先磨平突骑施这个不稳定因素的。
伊州城里早已安静下来,只有费谷阳没有半点睡意,突然一点异响,来到外屋,就看到屋中多了几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费谷阳并没有大声呵斥,如果这些人有什么恶意的话,他费谷阳早就死了。
来人拱拱手,一出声,才听说是个女子,“费头领,小的乃是铁督师麾下,今日特奉督师之命,给费头领送一封信!”
来人将一封信递与费谷阳,退后两步静静等待起来。费谷阳轻皱眉头,他没有急着看信,而是朝着那人身旁的女子看了看,真是奇怪,为何这个冷若冰霜之人,却比使者的气势还要惊人。知道费谷阳在犹豫,徐美菱挑了挑眉毛,轻声道,“费头领,还是快些拿主意吧,你那儿子的性命可还攥在你手里呢,再晚了,可就要归夜陵王了。”
徐美菱话语之中,颇有些威胁的味道在,费谷阳心中一惊,不敢再犹豫,拆开信看了几遍。坐在椅子里,费谷阳显得很安静,只是额头的皱纹,已经出卖了他。真不愧是活阎王铁墨,竟把所有事情料的如此深远。其实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要费谷阳挥兵占据西州,就可以保费明性命,并安全将费明送回。
攻打西州,呵呵,那样做就是跟夜陵王彻底撕破脸,从今往后就没回缓和的余地了。和夜陵王翻脸,他费谷阳就必须给突骑施部落找一个靠山,单纯靠突骑施部落,是斗不过夜陵王的。如今的突骑施部落,早已不是伊犁河畔的虎师部落了,那个时候的突骑施部落,撑起了突厥过三个虎师,现在,一个虎师都撑不起来。
找北喀尔喀人?不,北喀尔喀人自顾不暇,能保得住突骑施部落么,好像剩下的只有跟晋北军合作了。费谷阳很不甘心,却又没有别的选择,久久之后,点头道,“回去告诉铁督师,某当取西州,还望督师能言而有信。”
“费头领尽可放心,督师还没必要骗你”三娘轻蔑的笑了笑,这种眼神让费谷阳很不自在,却也是事实,如今的铁墨,真的不需要骗他费谷阳的,一个费明,又能决定什么?
崇祯九年三月二十一,在这个青草新绿,暖阳高照的日子,还在于晋北军对峙于大屯城北部的夜陵王大军得到了一个噩耗。就在前天,伊州城主,突骑施部落首领费谷阳赚开西州城门,突袭西州,仅仅一夜之间,回鹘王都西州城易主,与此同时,有一支奇兵从天山杀出,仅用了两个时辰,就占据了兵力空虚的北廷別失八里城,随后,那些不速之客让出別失八里城,突骑施部落士卒迅速驻防城池。
短短一天时间,北廷、西州易主,也就意味着从西州到伊州整片伊宁大草原落入了费谷阳手中。如今的突骑施部落再也不是龟缩在伊州城的小部落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