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吵吵闹闹,尚可喜冷眼看着眼前一切,突然间,瞳孔一缩,暗叫不好,原来站在前边的一员士卒竟轻身一跃,持枪冲上了高台。那瘦小士兵仗着手中枪,快速刺向尚可喜身侧的铁墨,口中更是大骂道,“狗贼,吃我一枪...”
面对突如其来的暗杀,铁墨神色不动,稳如泰山,待那长枪刺来,只见周定山瞬间出手,一个擒拿便夺下长枪,沙雕拔出长剑,剑如闪电般抵住了那士兵的脖颈,“大胆,督师面前,也敢放肆,不怕诛灭九族?”
“咯咯....我呸,什么铁督师?依我看也就是个冷血败类,本还以为铁督师乃当世英杰呢,谁曾想与那猪刨坟没什么两样。哼哼,诛灭九族,家中阿公、阿爹马上要死,我也要死,家里就我等三人,你灭哪个九族?”
那声音凄厉刺耳,多是讽刺,沙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随后打掉那士兵头上头盔,只见这士兵双眉修长,眼睛很大,长长的睫毛,小小的圆脸。这哪是普通士兵,明明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啊。
沙雕愣了下神,不知该如何处置,只好看了看铁墨。铁墨也是好奇,这小女子胆子倒是挺大的,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刺,“不错,倒有几分胆识,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行刺本督师。”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姑奶奶名叫梁玲儿,为何刺杀你?你诬陷我阿公还有爹爹,要杀他们,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梁玲儿?很快铁墨有点明白了,她跑上来舞枪弄帮,倒也可以理解了,这梁世川和梁万宗不正是梁玲儿的爷爷和爹么?
“好个胆识过人的小娘子,你阿公和爹爹不战退走,本督师定他们一个临阵脱逃之罪,有何错?还有那个马国涛,纵容部下杀良冒功,证据确凿,本督师也不曾冤枉他,你来说,本督师治他们的罪,该还是不该?”
铁墨神情肃穆,双目如电,竟看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梁玲儿也有些心慌了,“你胡说,马将军和阿公他们虽然草草撤出梅渚镇,那也是有原因的,绝不是你说的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还有什么杀良冒功,哼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贵为五省总督,权势通天,想要定马将军一个罪名,还不是手到擒来,杀良冒功,亏你也能想得出来,马将军久在江南,忠心为国,爱兵如子,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你说他杀良冒功,你没睡醒吧?我呸....长得好看,一颗心黑如狗.....”
被一个小女子这般辱骂,铁墨脸色当然不会太好看,沙雕这些人碍于身份,不好意思对梁玲儿下杀手,但有些人却不会。徐美菱秀眉紧蹙,神色清冷,听梁玲儿言语不干不净,当即走上去揪住梁玲儿的衣领,啪啪就是两巴掌,随后拔出短刀搁在梁玲儿脖颈上,“你最好少出言不逊,再敢多言一句,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
这些年死在徐美菱手中的人不知多少,经历的事情多了,心性早已被磨砺的冷硬如冰,那气势目光又岂是梁玲儿这样的人能抵挡的?梁玲儿不怕沙雕,不怕铁墨,反而怕这个话语不多的扈徐美菱,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铁墨眯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一会儿后冲尚可喜点了点头,“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押入大牢,留待日后与梁世川父子一同处斩。”
“是!”
亲兵将梁玲儿押下去,校场上的士兵们立刻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许多人已经吃着刀枪,朝高台围过来,“督师,你不能污蔑马将军,马将军是冤枉的!”
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兵变,铁墨镇定自若,尚可喜傲立身前,魁梧的身子就像一面高墙,一对牛眼瞪起,如雷般大吼道,“放肆,尔等难道要造反不成?”
随着这一声吼,校场外陆陆续续的冲进来无数晋北军士兵,他们人人手持长弓,对准了校场上的士兵,直到此时,那些躁动不安的士兵们才安静下来。尚可喜大鼻孔里哼了哼,脸色不善的看着校场上的人,“马国涛是不是杀良冒功,自会查个明白,尔等要是敢围困督师,罪同谋反,当格杀勿论。现在,各部将校,约束手下,如果再有类似事情,莫怪本将无情!”
尚可喜连哄带骗,总算说的西大营士兵慢慢散开,等诸事安定下来,尚可喜方才皱着眉头,一脸担忧道,“督师,此事会不会有诈,若是马国涛当真是狼心狗肺之徒,为何如此得军心?”
“即可提审马国涛、梁世川父子!”铁墨下了命令,转身快步去了军营帅帐。
尚可喜自会派人去提马国涛和梁世川父子,趁着人还没来,铁墨坐在位上沉眉苦思,好一会儿后,他将沙雕唤过来耳语几句,随后沙雕就点头离开了帅帐。很快马国涛以及梁世川父子就被押到了帐中,这还是铁墨第一次见到三人,不过三人对铁墨却不是第一次见,所以三人一进帐,全都齐齐跪在了地上,那梁世川更是声泪俱下道,“督师,我等冤枉啊!”
“呵呵,真是有趣,那你们倒是给本督师说说,如何冤枉你们了?”
“督师,我等领兵撤出梅渚镇,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