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如此质问的口气可是多有不满。
周定山看了看桥上的情况,那里不少贼兵正拥挤着撤退,要是再不想办法突破叶乙组成的人肉防线,督师多日来定下的计划可就要破灭了。握紧长枪,周定山眯着眼盯了史森明一眼,冷声道,“史森明,本将告诉你,打仗不是你这么打的!”
说罢,周定山找来副将吩咐几声,那副将领着几百骑兵向南奔去,不多时便返回,只是回来时他们人人手抱干柴枯草等易燃之物,来到贼兵阵前,将那些易燃之物全部洒了过去,随后火箭齐发,顿时贼兵大阵之前燃起一片大火,更有不少贼兵不备之下,直接被引燃衣物,疼的哇哇大叫。大火起,阵型乱,周定山冷冷的盯着那些在大火中惨嚎的贼兵,看准时机,迅速领兵冲锋,铁骑隆隆,哪怕是叶乙拼了命想要再次组起阵型,也已经于事无补。
在火势配合下,周定山的骑兵仅仅几个冲锋,就将叶乙的兵马冲了个乱七八糟。见周定山如此轻易突破防线,史森明略有些愧疚的咬紧了牙关,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周定山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了,看来周定山说的不错,他史某人真不会打仗。呼口气,史森明大声一吼,领所部兵马配合周定山的骑兵围拢叶乙所部,虽然不少逃到桥头的贼兵赶上来帮忙,可没了阵型保护,面对周定山的骑兵,他们也只有送命的份。
叶乙拼命砍杀,他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不知杀了多久,手也累了,连眼睛都有些花了。马蹄声传来,瞳孔中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越来越近,紧接着是一把硕大的方天画戟,寒芒闪过,叶乙从马上栽了下来,随后被随后而来的马蹄践踏而亡。
叶乙一死,整个义军顿时慌乱不堪,趁此机会,周定山和史森明率兵合力拿下白玉桥,将余下贼兵堵在了清水河南岸。巳时,白玉桥陷入晋北军之手,而此时还有近三万义军陷在清水河南岸,有尚可喜、耿仲明等人率兵厮杀,义军又是无人统领,兵无战心,根本阻挡不住士气如虹的官兵。
一场厮杀,从辰时持续到午时,当烈日正中,整个清水河南边满是贼兵的尸体,除了活着的,其余人全部选择了投降,而在清水河里,也躺满了不少尸体。
午时刚过,奥尔格统兵抵达白玉桥,合并后,周定山和史森明也随着奥尔格向北追赶,追着辽国残兵的尾巴,自是一通追杀。
何荣的脸色非常非常难堪,在清水河一带,流寇一共驻扎了五万多兵马,可到现在逃回来的只有不到两万人,而且,连叶乙也没能回来。虽然具体消息还没传来,可何荣心中非常清楚,叶乙已经是凶多吉少了。何荣和叶乙,不仅仅是统属关系,他们还是一对要好的朋友,所以何荣双目含泪,满眼都是恨意。
午时,布琼率兵赶到清水凤阳部十里处,自知道清水河惨败后,布琼的脸变了又变,不过相比之下,何荣却镇定的很,严令布琼列阵迎敌,若遇乱兵冲击,格杀勿论。其实何荣的命令已经很明白了,就算牺牲些自己人,也要保住新开河一线的。布琼到来不久,郭恒磊也领兵抵达,如此一来何荣手中就多了布琼和郭恒磊所部两万兵马,靠着两万多新锐,能添不少信心了。
奥尔格率领大军从后追杀,直到碰上布琼和郭恒磊所部列成的军阵,奥尔格只是看了看义军阵型,见没有半点慌乱后,便下令停止了追击。虽然大胜,可奥尔格还维持着为将者的冷静,追杀残兵那是扩大战果,可要是为了追杀残兵,与新锐之师恶战,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奥尔格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就是尚可喜没能宰了何荣的后遗症了,如果之前何荣就死在大营之中,说不定现在大军能一路过新开河打到涿州了,可惜何荣没死,还迅速在清水凤阳边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
“何荣,这次是你命大,但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回去告诉张献忠,让他断了念想,他的命迟早是督师的!”奥尔格语声高昂,打马优哉游哉。
何荣自然是认识奥尔格的,何荣佩服奥尔格之才能,只是,看着奥尔格,何荣来到阵前,大声呵斥道,“奥尔格,想你也是漠北贵族,奈何竟从了活阎王,当真是丢了祖辈脸面,似你这等不忠不义之徒,还有何脸面活在世间?”
面对何荣的讽刺喝骂,奥尔格神色不动,银枪指了指对面,哈哈大笑道,“何荣,你说老子不忠不义,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出身书香门第,不思报效朝廷,却投靠流寇张献忠,我看你才是真正的不忠不义,似你这等狗才,不如死了痛快!”
“你...奥尔格,休得逞口舌之利,你有能耐,尽可来攻,看某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攻?奥尔格不傻,之前已经占了足够便宜,何必再跟何荣死磕?挥挥手,示意周定山等人退兵,走时,还不忘朝何荣留了一句话,“哈哈,何荣,你背叛祖宗,给张献忠当狗,那就把牙齿磨利点,否则哪天啃到硬骨头,可就连狗都当不成了。”
周定山和史森明脸色都很古怪,他们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奥尔格嘴皮子如此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