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不敢,为督师披荆斩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北街之上,两匹马并排行走,周定山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王左挂却笑眯眯的,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定山,你是不是还在想海夫人的事情?其实啊此事经不起推敲,蛮军近十万人东征叶尼塞河,别说十万人了,就是十万只老鼠向东爬,情报处也该发现了,可如此重要的情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情报处那些人无孔不入,有的是办法,要说搞不到消息,谁信呢?所以啊,此事恐怕是海夫人有意为之了,至于为何要这样做,倒是个迷,不过也不会疑惑太久,相信过些天就会有答案了。只是,王某还是有些失望的,如果这一切是督师做的,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一个真正的王者,应该是冷血无情的,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很多事情就必须去做。这就是王者的悲哀,在享受国之利器的时候,同样也承担着常人无法承担的痛苦。
崇祯六年十一月注定不会太平静,就在朝廷绞尽脑汁想要剿灭盘踞在中原的张献忠所部流寇的时候,却从宣化府传来一个噩耗。
王承恩裹着厚厚的氅子站在御书房外,刚刚御马监发生了点烂事,他正对手底下几个总管喷着口水。突然砰地一声传来,似乎御书房内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此时御书房内只有陛下一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惹得陛下生这么大气,难道中原的流寇又发生其他变故了?
王承恩挥挥手,急急忙忙说道:“你等赶紧退下,记住,以后御马监那边的事情你们不要乱插手,要是再让咱家晓得你们把手伸的太长,别怪咱家把你们的爪子给剁了。”
“王公公息怒,小的们以后再也不敢了”几个总管赶紧点头哈腰,一溜烟的跑掉了。这时王承恩才迈着小碎步进了御书房,一进屋就看到地上满是碎瓷片,而皇帝朱由检双手撑着桌面,整个人正剧烈的颤抖着。
“陛下,发生什么事情了,惹得你生这么大气,您息怒,保重龙体啊”王承恩蹲下身收拾被朱由检扔在地上的东西,正好有一份奏折就在旁边,捡起时扫了一眼,心脏便剧烈的跳动起来。终于明白陛下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了,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朱由检脸色阴沉,手背青筋暴涨,“这些蛮夷,竟然行事如此狠毒,这是欺我大明无人么?实在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崇祯头疼的事情不知凡几,可这并不能阻止他有一颗伟大的帝王之心。开疆拓土,这是每一个帝王的梦想,当晋北军开发西伯利亚,带来无穷利益后,他是打心眼里开心的。无论实际占有西伯利亚的是不是朝廷的兵马,那都是大明的土地,占据西伯利亚,这可是太祖皇帝都没完成的丰功伟业。
可是,俄国人竟然不远万里跑到西伯利亚屠戮大明百姓,实在是欺人太甚。大明如今忧患实多,中原剿匪还未结束,辽东方面林丹汗和皇太极也刚老实下来,这个时候再对西伯利亚用兵似乎很不合适。可是这场仗不能不打,俄国人都跑到家里来烧杀抢掠了,大明退无可退,所以此战必须打,还得把俄国人打疼了。
在西伯利亚战事上,朱由检和铁墨的看法出奇的一致,这要是不把俄国人打疼了,以后西伯利亚就要拱手让给俄国人了。如此一来,大明之前几年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心里明白该怎么做,但朱由检同样晓得想让内阁六部支持这场战事有多困难。如今国库空虚,剿匪那摊子事还没整利索,朝廷哪有精力支持西伯利亚战事,哪怕是口头上支持也不现实。可要是朝廷这一关过不了,铁墨就没法正大光明的发兵,真的是头疼啊。
好一会儿,朱由检板着脸对王承恩说道:“王伴伴,你即刻去一趟顺天府,告诉顺天知府,朕着他一天之内将告示贴满全城,朕要让百姓以最快的速度知道西伯利亚发生的惨事。”
朱由检决定先下手为强了,如果此事等到明天交朝会廷议,通过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为今之计只能以舆论压制文武百官,让他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民心舆论,这一直是清流百官屡试不爽的妙招,这两年朱由检也有些醒悟,既然清流百官搞舆论绑架,那这次自己这个皇帝也以大义绑架群臣。
兹事体大,王承恩自然不敢耽搁,急匆匆走了一趟顺天府。新任顺天知府包志文可不知道这里边的猫腻,在他看来也都是小事,于是按照旨意全城贴告示,仅仅用了半天,西伯利亚发生的事情便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至傍晚时分,茶楼酒肆议论纷纷,说的大都是这件事。
百姓不知西伯利亚具体是什么地方,但知道那是大明的土地,那里住着大明的百姓。而俄国蛮夷屠戮西伯利亚,累十几万大明百姓身亡,此等人神共愤的行为,若是不加以惩罚,天理何在?
百华楼,正是食客多的时候,一张桌子上传来一声咆哮,“齐老二,你什么意思?照你的意思,这件事就不管不问了,那十几万百姓就白死了?送国书给俄国人,哈哈,你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