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源”曹变蛟虽然年轻,但指挥时已经有了一点大将之风。
随着各部都头领命散开,混乱的大营很快就变得有序起来,盾牌手封锁外围,火枪手殿后,以防贼兵趁乱突袭,而营中的火势也很快被控制住了。倪奎在外边看得真真切切的,见官兵如此迅速的恢复秩序,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本来是要趁着火起突袭官兵大营的,谁曾想官兵反应这么快。可倪奎不能撤,他得到的命令是攻击官兵大营,不管用什么方法,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咬紧牙关,握紧长枪,倪奎怒吼一声,领着一帮兄弟朝着官兵大阵冲去,顷刻间,大营外响起了震天的杀声。火把闪耀下,刀光剑影,箭矢纷飞,伊阳城城北大营的动静太大了,很快就惊动了停靠在伊阳城南的丁路言和程远。天色昏暗,根本不知道攻打大营的人有多少,不过听动静,一定少不了,怕大营失陷,曹文诏有危险,丁路言和程远当即领着四千骑兵返回城北大营。只是他们这一走,马蹄声隆隆,很快就被贼兵发现,趁着这个机会,张献忠直接下令放开南城门,全部兵马撤往空峒山。
至于攻打城北大营的倪奎所部,只能说声对不起了,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一群弃子,他们不死,伊阳城内近五万义军将士就得死。
面对倪奎的几千兵马,本来压力就不大,等到呼延庆和钱林的骑兵一到,从后一掠,就将倪奎所部杀了个片甲不留,最后倪奎也死在了岳飞枪下。
当呼程远和丁路言出现在城北大营时,刘国能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不好,丁路言和程远这么一动,那张献忠要是趁机突围,岂不是要逃了?
这会儿丁路言也知道上了贼寇的恶当,如果贼寇真的有心要攻破北大营,不可能指派几千人来的,满打满算都不够五千人,这时攻破北大营的架势么?丁路言多少有点脸红的,他也是带兵十几年的老将了,却被贼寇当猴耍了。
来到刘国能面前,丁路言拱手道,“刘将军,都是末将无能,没有细想,就仓皇来援,平白放走了贼寇。”
丁路言很在意,刘国能却没有当回事,张献忠就算逃到空峒山,又能如何,眼下这情况,张献忠也只能领着他的几万兵马躲在山上当野人了。而且,丁路言和程远仓皇赶来,也是因为不知实情,怕他和曹文诏出事嘛。淡淡一笑,伸手扶住了躬身的丁路言,“丁将军不必自责,这夜黑不辨,情况不明,稳妥些也是应该的。倒是张献忠,果然够狠呢,用几千大军当敢死队,呵呵。”
“谢将军宽慰,张献忠这一走,多数是要走空峒山的,请准末将率兵追击”丁路言说罢,程远也上前道,“末将也愿随丁将军一起,还望刘将军应允。”
让丁路言和程远去追倒也无妨,张献忠是这二人放跑的,这会儿他们估计憋了一肚子火呢,他们从后追击,说不定能发挥奇效呢,“二位将军既然如此诚恳,那刘某要是不答应,岂不成那蠢夫了?二位要去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答应本将军一个条件。”
“将军请说!”
“只可咬住贼兵,决不能硬来,只要能拖住贼兵三天,二位将军当记首功!”
“将军放心,我等答应,莫说是三天,就是十天我等也要死死拖住贼寇!”虽然不知刘国能为何不急着硬攻贼寇,但其中必有深意。
空峒山,地处伊阳城东南,中间隔着一座马岭关,可惜由于贼寇横行邓州日久,导致马岭关早已残破不堪,城中百姓有些路子的也都去了别处。马岭关毫无防护能力,所以张献忠根本没在马岭关做停留,直接越过马岭关,抵达南部空峒山。空峒山,山体逞东西走向,东西绵延四百多里,与霍山、神屋山相连,跨越八十于里,如此大片山脉,可算是贼寇最为喜欢的地方了。汝州西南有一座空峒山山头,名为鸡角尖,一块巨石立于山头,远远望去,形似一直曲颈高歌的雄鸡。
如今已是九月,空峒山上经常有大风,刮在脸上,如刀子一般,鸡角尖地势陡峭,路面又滑,贼兵行走艰难,好多人脚下打滑,额头磕在石面上,顿时磕的头破血流。
如今的空峒山可不是后世,那时候空峒山乃中原风景名胜,适于游览,可今日空峒山茫茫山林,气候恶劣,没人愿意久待的。几百里空峒山,真正适于居住的也就是金星岭,因为那里有着一座老君庙。自从上官义肆虐空峒山后,就霸占了金星岭,山里的道士逃的逃,没逃的也被杀掉为了山中野狼。
从鸡角尖往金星岭要向西走,如今已是傍晚,冬天黑的又早,按说应该停下来扎营休整的,但张献忠却没有这么做,坐在平整的石面上休息了一下,再次领着人向西而去。夜里大风呼啸,张献忠却走得满头大汗,这里是空峒山,马匹早已被杀掉丢在了山下。
金星岭附近方圆三十里,是茫茫原始丛林,左崇礼曾随上官义等人在伏牛啥驻扎过一段时间,可以称得上是空峒山的地头蛇,可对三十里地的原始丛林,依旧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山林之中,阴冷潮湿,寒气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