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在赵率教身上,左良玉看到了一股有死无生的血性,这是他左良玉不具备的。左良玉无法理解赵率教,至少他左某人干不出这种事。
谁也不是傻子,大家已经明白了赵率教的意思,那就是不管别人是什么态度,赵率教和他的大军一定会死死地钉在十里坡的,哪怕是全军覆没,哪怕是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赵率教没有理会左良玉等人,此战他当身先士卒,与麾下将士同生共死,至于左良玉,他要么领兵顶上来,要么压阵观望。
彩云飘飘,战意滔滔,隆隆的鼓声在十里坡西面响起,三千关宁军士兵在赵率教的率领下兵出十里坡,与镇外列阵迎接随之而来的正黄旗骑兵。三千步卒面对近万铁骑,怎么看怎么是蠢夫所为,可赵率教麾下的士兵没有丝毫犹豫,他们明知道这一次凶险万分,却依旧迈步向前,那脚步坚定和沉着,整齐的阵列,震天响的怒吼,巍巍江河。
这是一群勇敢赴死的男人,这是一群以军令为生命的勇士。
盾牌兵在前,一排、两排、三排,赵率教将所有盾牌兵集中在前方,身后竟不置半点刀手和枪手。谁说步兵挡不住骑兵冲锋,今日就让所有人见识下步兵是如何打骑兵的。
“盾牌手向前,前方蹲下,后方抬起,长枪手,弃枪,抗住盾牌!”赵率教站在大阵中央,墨色的钢刀高高举起,一声声怒吼,刺破云霄。
费古扬嘴角微微翘着,鼻子不断哼着气,这群可恶的汉人,不好好靠着十里坡山谷布防,却跑出镇外列阵,是觉得女真勇士的刀不利呼?
一群米黄色的骑兵,如一片墨色的云彩,他们蜂拥而来,马蹄似乎要将大地踩裂,费古扬的长枪斜指前方,一匹健壮的高头大马高声嘶鸣,“左右两翼分看,宰了这群汉狗。”
轰轰,隆隆的马蹄声近了,就像一群钢铁洪流撞到了大阵之上,战马的冲击力非人力能比,拿下战马撞上丈余的盾牌,好多士兵被撞翻在地,厚重的盾牌压在身上,马蹄踏过,身子成了一堆肉泥。鲜血渗进黄色的土地里,惨嚎声响彻不听,那士兵来不及悲伤,最前排不少盾牌手倒下了,后边的蜂拥而上,刚刚被撞开的缺口迅速被堵上。
可女真骑兵渊源不断地冲过来,盾牌手被撞的摇摇欲坠,见此情形,好多辽东士兵眼睛都红了,丢了手中钢刀,也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盾牌手。终于,在关宁军用生命灌注的铁盾面前,女真骑兵的速度慢了下来,整个冲锋阵型也有些散乱了。有的女真兵被这些汉人盾牌手搞得有些毛了,挥刀去砍,可那些盾牌手蹲着身子躲在盾牌下,根本伤不得分毫。
危难之时,总有勇士降临,关宁军悍不畏死,女真骑兵也不缺悍勇之人,有的人握紧马刀,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他们跳进那些盾牌手人群中,挥刀便砍,此时盾牌兵身后可没有长枪手和刀手保护的,瞬间死伤一片。见这种疯狂的方法有效,许多女真骑兵有样学样,他们冲到盾牌大阵前,一个个跳入盾牌手之中。钢刀挥舞,鲜血淋漓,哀嚎声连绵不绝,关宁军用生命建立的盾牌防线终于再次松动了。
面对疯狂的女真人,麾下士兵死伤惨重,赵率教却依旧面色清冷,稳如泰山,突然间,一声暴喝,“盾牌手起...起....起....”
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蹲着身子的盾牌手十几个人扛一个盾牌,猛地站起,那丈余的厚重盾牌狠狠地撞在了女真人的战马上,一群疯狂的人,竟然将那些彪悍的战马撞翻。没人能想到被动挨打的辽东士兵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扛着盾牌撞战马,这不是疯子,而是疯子中的疯子。女真人为之一滞,气势也被惊住,趁此机会,副将黄岐领人纷纷涌上,将那些混在盾牌手中间的女真骑兵砍杀殆尽。
当盾牌手一站起来,关宁军好不容易维持的大阵乱了,而女真骑兵的冲锋阵型也乱成了一锅粥。费古扬气急了,堂堂正黄旗骑兵,竟被几千汉人步卒抵挡住,这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赵率教持刀砍翻一名女真骑兵,翻身上马,目光直视那名银甲红缨盔的女真男子。此时,赵率教气势非凡,勇往直前。
古有高顺,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今有赵率教,手持钢刀,不畏生死!
“五人为阵,散开,随本将,杀....”谁说步卒不能硬憾骑兵?只要你有必死的勇气,就一定能行,也许会死,也许无生,但只要獠牙毕露,咬死一人,便赚了。
有的人说他是一条疯狗,不错,他就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咬住就不松口。赵率教领着残部下达了攻击令,而那些存活下来的两千多股俺娘军士兵竟不见半点犹豫,他们五人为一队,背靠背,慢慢和那些蜂拥而上的女真骑兵剿杀起来。
费古扬懵了,好多女真人都懵了,那些汉人竟然叫嚣着朝骑兵发起了进攻,普天之下,闻所未闻,这明显是一种赴死的行为,可偏偏那么多人誓死追随。那个手持钢刀,满身血污的男子是谁?
在辽东这一片,能有此疯狂举动的出了辽东赵老虎,难道还能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