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所部前沿军营后撤三十里,商州附近的流寇骑兵跑到后边收粮食去了”斥候兵的话刚说完,陈耀峰丢了手中千里镜,瞪着眼骂道,“这他娘的叫什么事儿,老子窝在商洛山吃土,那帮子狗东西却悠哉悠哉的抢粮食,要不是督师严令不能主动招惹是非,老子非领人戳他们腰眼子不可。”
副将心中一慌,赶紧上前劝道,“陈将军还请息怒,将军莫要忘了,你可还在督师那挂着名呢,此战当以稳妥为好,万一出点事儿,督师估计得让你掏粪坑去。”
陈耀峰那张脸直接黑了,瞪着自己的副将,“你到底会不会说人话,你当本将是傻子不成?就由着李自成所部折腾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哎,早知道跟着王先生去商州城了,至少能看到贼兵的影子,窝在商洛山,只能看着李自成所部越退越远。”
陈耀峰是非常渴望军功的,之前折腾出那么多事情,堂堂游击将军一贬再贬到伙夫那里背行军锅,绝对算得上天堂到地狱了。这次能来商洛山,也多亏了海夫人以及周将军等人帮忙,否则还不知道要背多长时间行军锅。
陈耀峰倒没有怪铁墨,毕竟自己惹下的麻烦实在是太大了,几句话送出如山般的粮食,也亏得督师主意多,否则这个坑能把督师给埋了。来商洛山是冲着军功来的,现在倒好,待在商洛山,都快闲出屁来了。几名副将围在陈耀峰周遭,全都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陈将军也真够憋屈的,不过这怪得了谁?总不能怪李自成吧?
商州城,位于山阳城西南方,潼关西北,三座城池就像铁三角,拱卫着后方的潼关,弘农河穿过潼关北部,连接山阳城。由于商州城处在最西边,所以成了拱卫潼关的桥头堡,要想从西面夺取潼关,这里是必经之处。谁控制了商州城,就相当于在潼关西部打下一枚钉子,进可攻,退可守。
这两天商州城显得非常安静,弘农河战火连绵的时候,这座城池竟然没有受到半点袭扰。商州城算是潼关西部的坚城了,但总体规模较之大宋城池还是有很大差距。城池方圆四五里地,城中居民连一万人都不到,这样的城池,放在大宋比比皆是,只能算得上三流城镇。由于商州城范围有限,也没有专门的军营,海兰珠只能让人在北城荒地上临时建造行营。
从表面上看去,商州城好像异常安静,至少城中百姓感受不到半点战争来临的紧张感。不过在府衙内,王左挂却神情凝重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就在半个时辰前,斥候以及情报处先后送来了消息,在南边雷动河附近发现有大量骑兵经过的踪迹。雷动河距离商州城不足五十里,如果是精锐骑兵,全速前进的话,三个时辰内肯定能杀到城下。也就是说,对方距离商州城很近,已经进入发动夜袭的范围。
情报处和斥候同时送来急报,消息有误的可能性非常小。贼兵意图偷袭商州城并不意外,让王左挂头疼的是这支贼兵到底藏在什么地方。雷动河周围除了低矮的丘陵,其他地方都是广阔的平坦地带,根本无处躲藏。知道敌人是一回事,但发现不了敌踪又是另一回事,王左挂没想到贼兵会躲藏的如此严实,这可是大量的骑兵啊。
要偷袭商州城,人数少了的话,肯定不够用的。找不到敌人的踪迹,就无法搞清楚对方的具体意图,便无法做到随机应变。王左挂不得不小心谨慎,狂妄自大,很可能导致自己阴沟里翻船,“将所有斥候都派出去,重点搜索雷动河西面的丘陵,一定要找到敌人的踪迹。”
王左挂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瞎子聋子,而贼兵就是躲在黑暗中的刺客。刘国能等人也全都愁眉不展,大量骑兵抵达雷动河后,竟然匪夷所思的失去了踪迹,贼兵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藏在了哪里,眼下的商州城实在太危险了。
在厅中,除了刘国能等将领外,还有一名长着大脸盘,满头枯黄色头发的男子,这个人名叫黄觉。
黄觉可是大有来头,出身书香门第,由于此人富有战略,军事才华过人,所以铁墨亲自提拔他当了第二军营的一名副将,黄觉也成了沈永忠之外唯一一名以降兵身份担当要职的人。
黄觉眉头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犹豫了下,又咽了回去。王左挂注意力集中,留意到黄觉的神情变化,他能猜到黄觉为什么犹豫,作为一名新人,肯定有许多顾忌的。他抬起头,递给众人一个笑容,随后看着黄觉和声道,“黄将军,既然进了大厅,那大家都是自己人。督师提拔你做副将,就是希望你能参谋军情,有什么看法但说无妨,不用有什么顾忌。”
黄觉笑着点了点头,靠近圆桌,伸手将地图放在最中间,这才侃侃而谈道,“诸位同僚,四年前我曾经沿着弘农河逛遍了潼关西部,对雷动河附近的情况可以说相当熟悉。我敢保证,雷动河附近根本藏不住大量的骑兵,西面的丘陵看上去有不少洼地,但道路崎岖,人可以躲进去,但是战马呢?所以,我有个想法,雷动河附近出现的骑兵踪迹会不会是幌子?大家都是沙场老将,不乏一些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