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所部残兵,想要沿着弘农河向西南方向逃窜,可是刚刚拉开一段距离,就看到前方出现一支骑兵,这支骑兵列着紧密的阵型,人手持着一杆黝黑的重骑抢。
轰,有的人脑袋都快炸开了,前边也被堵住了,刚想掉转头回去拼命,一阵箭雨落了下来,箭雨非常密集,连人带马伴着悲惨的嘶鸣,成片的倒下。
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这下子可真是陷入绝境了。逃生无望,一些贼兵的凶性被逼了出来,他们收住战马,挥舞着长枪大声怒吼起来,“兄弟们,转过头去,跟官兵拼了,一命换一命,我们不亏。也要让官兵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杀杀了他们”
有人带头,残兵开始集结,他们没有对重骑兵发起冲击,在他们看来,和重骑兵对冲,是在做无畏的死亡。可是他们没有王德劳的头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集中兵力和连环马展开对冲,才是最愚蠢的选择。
连环马看似松散,但铁索连环,阵型拉开,控制的范围更广,杀伤力也更大。骑兵的速度迅猛异常,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顷刻间,两股洪流冲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贼兵想要拼命,真的冲上去后才发现,这是多么的可笑。铁索横扫,骑兵刀掠过,战马被挂到,骑兵刀带着寒芒收割生命,一把把骑兵刀太锋利了,明明骑兵对冲,却像收割稻草一样。
进入连环马阵中之后,有铁索收割阻拦,根本冲不起来,相反,连环马却能正面突袭。这是一场无悬念的战斗,看似机会对等,实际上是一边倒的屠杀,连环马配合重骑兵,再加上杜隆源率领几百名残兵帮忙,落在弘农河北岸的日耳曼残兵被一点点吞掉,当最后一名贼兵倒在地上后,这场骑兵大战终于落下帷幕。
王德劳眼中饱含热泪,那种痛苦撕裂了内心,他跪在河水之中,久久没能站起来。河面漂浮着勇士的尸体,却只能任由随水流而动。秋风扫过,满地萧索,活着的人也在收获的季节里瑟瑟发抖。王德劳明白,弘农河之败,会直接影响到整个潼关争夺战,最有把握的一战,却落得失败而归,对士气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
弘农河一战,双方集结兵力,围绕着石桥附近,精锐尽出,最终两败俱伤,杜隆源所部几乎全军覆没,王德劳所部也付出了四千多勇士的性命。看似伤亡对等,可实际上王德劳失去的更多,杜隆源所部以步兵为主,王德劳麾下却是清一色的精锐战士,算起来,绝对是惨败而归了,骑兵与步兵一换一,这买卖赔到姥姥家去了。
王德劳并没有直接退走,而是守住石桥南部,主力与桦树林扎营休整,秋日的微风没有停歇,带来一阵阵苍凉气息,活着的贼兵三三两两靠在一起,脸上充满了落寞与恐惧。连环马带来的杀伤力太过震撼了,这就是一群杀戮生灵的魔鬼,在北岸,那些想要拼命的兄弟,竟然连搏命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再次碰上,又该如何对付这支骑兵呢?
重骑在前,步兵防护,连环纵横切割,轻骑兵迂回攒射,东方骑兵一直沿用这种套路,可明知道对方怎么做,就是挡不住。实力,有时候能压倒一切。王德劳曾经建议李登凡也训练出一支连环马,可折腾了许久根本不得其法,训练中死伤不少人,更要命的是晋北军用的锁子甲以及战马盔甲也打造不出来,曾经专门派人研究过,虽然也能仿造同样效果的盔甲,可重量增加不少不说,光庞大的耗费也不是弥勒教能够扛得住的。
不过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活阎王底蕴有多厚,能养那么多精锐骑兵,以弥勒教的家底,能养五千人也就顶天了。
日落之后,高迎祥领着主力终于抵达弘农河附近,闻听河北岸的战况后,军中陷入了沉默。这次,高迎祥并没有怪王德劳,此战并非王德劳指挥失误,实在是对方援兵来的太快。如果真要怪的话,那也是他李登凡的责任,李登凡这个蠢货,但凡做事情不要这么心急,王德劳的大军也不会败得这么惨。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也要看气运如何的,拍拍王德劳的肩膀,高迎祥出声宽慰道,“王护法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任何人也无法做到战无不胜。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毫无所得,至少知道了对方主力骑兵的位置。如今云府骑兵大部分集中在弘农河附近,那洛南一线骑兵力量一定非常薄弱,我们趁机攻打商洛一带的话,官兵未必能挡住我们。”
高迎祥这辈子起起落落,经历的大风大浪不知凡几,一次兵败根本算不得什么。只是稍稍惋惜一下,便迅速恢复冷静,义军要夺取潼关,最大的拦路虎就是商洛和潼关。
事实上高迎祥也不想这么快跟活阎王的兵马大战一场的,留在荆襄一带徐徐发展,效果非常不错。可是陕西的局势,逼着他不得不提前拉着兵马打出来。任由活阎王把张献忠和王自用灭了,对他高迎祥也不会有半点好处,虽然平日里矛盾重重,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如今义军发展迅猛,看似形势不错,但其实非常脆弱。朝廷之所以短时间内无法剿灭义军,就是因为义军波及甚广,搞得朝廷焦头烂额。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