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老兄弟,我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哼,你是不是认为流寇丢了天柱山,士气低落?哼,也不仔细想想,我们虽然打下了天柱山,但是流寇也撤退的非常及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天柱山是流寇主动放弃的。在天柱山,我们碰上了几把诡异的大闸刀,那你觉得在竹林关又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还是你天真的以为,流寇根本毫无准备?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如果执意急切的进攻竹林关,到时候别说是本将,便是耿将军也保不住你。”
李九成狠狠的耳光,算是彻底的打醒了李元庆,面对李九成凶狠的目光,他也不敢造次,赶紧低下头瓮声瓮气道,“兄长教训的是,小弟鲁莽了。”
“元庆,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更不想你毁在这里,回去好好想想,莫让大家失望”摆摆手,李九成心情有些沉重的转过了身,李元庆面带羞愧,咬了咬牙转身离开。木屋外,陈耀峰等人看到李元庆脸上清晰的巴掌印,也有些咋舌,但没人敢多问。想来明天进攻竹林关的事情泡汤了,看来李将军很生气啊,陈耀峰庆幸进去的不是自己,若是自己进去请求出征,恐怕也逃脱不了挨巴掌的命运。
崇祯五年三月二十五,铁墨、王左挂等人从商州进入天柱山。虽然之前天柱山胜利的消息早就传到了商州,但铁墨对此战具体情形并不了解,所以抵达天柱山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听李九成说起详细经过。当得知敌我双方折损人数后,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尤其是那几把大闸刀,更是给铁墨提了一个醒,流寇在陕西经营了十几年,肯定有自己长处的。海兰珠没想到一个天柱山高地,会让己方遭受如此大的损失,当然,她和铁墨都不会怪罪李九成,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战场上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料不到的事情,李九成就算久经沙场,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看来若想要拿下竹林关,必须好好谋划一下了,若是再和天柱山一般,怕是吃亏的还是我们。”
王左挂多少有些自责的,作为居后策划的军师,未能将风险控制住,便是失职。过了半会儿,方才发言,“督师,属下觉得我们不该直接进攻竹林关,从天柱山高地的情况看,流寇在竹林关一带肯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只要我们按照流寇想好的路子走,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处。既然流寇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竹林关,那咱们索性不打竹林关,进而攻打相对意义不大的漫川里。等拿下漫川里,同样可以绕路北上,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弃守天柱山高地,倒要看看竹林关的流寇心动不心动。他们要是心动,我们完全可以虚晃一枪,将夺取天柱山高地的流寇围而歼之。如果他们不动心,咱们可以继续北上追击张献忠主力,总之,只要我们不理会竹林关,流寇就拿我们没办法。”
王左挂的主意不可谓不好,任你弄了上万个陷阱,放着几万两黄金,不加理会,那你也没办法。不过海兰珠却紧紧地蹙起了眉头,她心智非比常人,任何计谋都不是完美无瑕的,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而王左挂的计划,同样有着巨大的风险,“王先生,此计虽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兵败,又失去了天柱山高地,那岂不是后路被断?”
铁墨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他抬手示意一下,从容的笑道,“我想王先生肯定还有别的想法,任何时候,风险和收益都是成正比的。”
王左挂笑着点了点头,他并不觉得海兰珠有什么错,但她终究是女人,在魄力方面,总是照着男子有些差别。沉吟片刻,王左挂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夫人,你考虑的也没错,但是,莫忘了一点,这里是陕西,王自用那些人表面上没有动静,内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只能胜利,只有维持胜利的姿态,才会更安全,一旦失败,随时随地都会有流寇冒出来趁火打劫。假如我们真的兵败天,那就算拥有天柱山又如何,野猪坪呢?商州呢?我们不能败,只要败了,任何地方都会成为我们的天柱山,因为这里是流寇的地盘。既然如此,何必担心那么多呢,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干嘛还要担心后路,凭什么就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打垮流寇?如果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我们还要瞻前顾后的,那还何谈剿匪?”
海兰珠秀眉微挑,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眸子白了王左挂一眼,“王先生还真是豪情满怀啊,你是在说本夫人胆小怕事没有魄力么?”
嘎,王左挂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这个夫人息怒,属下口无遮拦,实在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替督师解释的么。”
“滚”铁墨看得津津有味儿的,听王左挂无耻的辩白,当即瞪眼大怒。王左挂却如临大赦,拱拱手转身就跑。等王左挂跑的没影了,海兰珠才忍俊不禁的摇了摇头,“督师,虽然王先生口气狂妄了些,但倒有几分道理,只要咱们应对得当,此战并没有输的可能。不过,你确定如此着急么,至少目前我们可还没做好最后决战的准备,物资调配也是需要时间的,奴家已经催着后方转运物资了,可是物资要从山西那边绕路送过来,时间会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