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叔叔两个字,孙妙雯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偏偏铁墨还爱嘴上占便宜。
铁墨也不是有意逗弄孙妙雯,实在是孙妙雯太过清冷,似乎游离在红尘之外,不悲不喜。孙承宗也很担心自家孙女这冷淡的性子会是个大问题,所以才嘱咐铁墨多操点心,铁墨也算想过不少法子了,效果却不怎么样。不管做什么,孙妙雯的反应都是淡淡的。
侯世禄在后边听了一会儿,便有些听不下去了,走过来照着铁墨的后背就是一巴掌,“你这浑球,少胡言乱语的,莫冲撞了人家。”
侯世禄露面,孙妙雯撇开铁墨,恭敬地福了一礼,“妙雯见过候伯父,侄女也是昨日才到京,未来得及拜访伯父,还望勿怪。”
“妙雯太客气了,你这次来京可是为了见见孙督师?哎,说起来也难为你了,你也有一年多时间没见过孙老了吧?”侯世禄对孙妙雯的情况有些了解,此女性情冷淡,甚至有些孤僻,与父母的话都很少,也就跟孙承宗关系较好,话也多一些。前两年还好,最近孙督师复任辽东,也没法将孙妙雯带在身边。
早些时候,孙督师将孙女送到了晋北,希望铁墨带着孙妙雯能在草原上散散心,或许换换环境,能让孙妙雯的性子有所改善。可惜,孙妙雯在张北住了没半个月,铁墨就得到了朝廷调令,出兵剿匪。所以,孙妙雯和铁墨不算陌生。
孙妙雯确实是来见孙承宗的,之所以急着在年前来京城,不仅仅是因为太过想念孙承宗,也是被家里逼的。最近家里人忙活着替孙妙雯成婚,孙妙雯本就相貌姣好,又是大家闺秀,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想跟孙家结亲的那可不少,说亲的人更是将孙家的门槛都踏破了。孙家人自然是高兴的,孙妙雯可就高兴不起来了。那些所谓的青年才俊,她是一个都看不上,弄的家中父母头疼不已,可婚事拖不得,父母逼迫的紧,恰巧爷爷孙承宗最近也回京,便借着理由逃到了京城。
巳时三刻,一支车队从远处缓缓驶来,看到最前边的吴三桂后,便晓得是孙承宗到了。铁墨当仁不让,走在最前边,对着马车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学生铁墨,特来恭迎老师。”
掀开车帘,孙承宗笑吟吟的点了点头,虽然面带笑容,但脸上的疲惫之色却依旧明显。铁墨走上前,小声问道:“老师,瞧你的气色,可是旅途疲累了?礼部那边还为你准备了接风宴,不如学生替你推了吧,你老人家不如直接回府上好生歇歇。”
孙承宗嗯了一声,便将这些闲杂之事扔给铁墨去应付。正想坐回去,便瞧见不远处的孙妙雯,于是有些诧异的问道:“妙雯怎么也来了?快过年了,她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学生也不知,妙雯是昨日刚到京城的,学生也是今日刚见到他。老师,你先不用急,待会学生找人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铁墨挥挥手,将吴三桂喊过来,小声嘱咐道,“直接去我那边便好,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安排妥当后,让老师好好休息下,若有人来聒噪,直接拦在外边。”
“督师放心,末将晓得了”吴三桂也是伶俐人,否则也不会受铁墨和孙承宗看重,年纪轻轻成为一名参将。朝堂上的一些事情,吴三桂多少了解一些,这个时候肯定是要听铁督师的,而不是跟内阁那些人站到一起。
孙承宗离开后,铁墨随便找了个理由把礼部准备好的宴席给推掉了。准确的说,不是铁墨有意推掉宴席,他说的也很明白了,孙督师旅途劳累,身体不适,宴席的事情就由他这个当学生的代劳了。这番说辞有理有据,谁也说不出什么,可礼部众人怎么可能摆个宴席请铁墨吃饭?于是乎,宴席直接取消,免得到了宴席上大家互相恶心,谁也不痛快。
宴席无疾而终,铁墨乐得清闲,看着天色尚早,直接带着人去了国子监。大明朝的太学与国子监,仔细说起来也算是很奇怪的存在。
正常来说,国子监和太学乃是士林摇篮,应该是清流百官的最强后盾才对。可有时候,这些年轻人经常跟内阁唱反调,很多时候还会跑到大明门静坐。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不奇怪了。国子监以及太学之中大都是些没有涉足官场的年轻人,他们熟读诗书,怀着强烈的报复。
读书人的使命是什么?那是为民立命,为天地立心,继往圣之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每一个年轻人,每一个读书人,在开始的时候,都有着美好的抱负,有着远大的理想,成基命、钱谦益等等,哪个官员不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在经过官场磨炼,受到现实冲击之后,人生的理想才会被尘世污染。
走进国子监,那浓浓的诗书氛围,能让铁墨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感受到一丝平静。走过一块块青砖,永远想象不到,一群群激情澎湃的读书人,最后会变成钱谦益、成基命、周廷儒这样的朝堂斗士。不知道成基命等人,每每想起年轻时候的抱负,会不会觉得羞耻。
找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就来到了郭文礼的住处。普通的小院,却打理得井然有序,翠竹松柏,即使冬天,依旧有着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