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跟铁墨手里的新式火炮相比,准头更是天差地别,就更别提破坏力了。所以徐文海命令各船只在浓雾中放炮,绝对是有点乱来了。不过铁墨多少能理解徐文海的想法,这样做就是制造一种假象,给郑芝龙制造足够的压力,让对方觉得自己所有的兵马全在这里了。
战船划开海面,风声呼啸,雾气翻腾。当徐文海向前靠近的时候,郑芝龙也让麾下船只顺风而下,做好了迎敌的准备。终于,浓雾中一声炮响,拉开了这场东海大战的序幕。可以说自郑芝龙打退荷兰人之后,东海上已经有两年们没有如此大规模的海战了。
此战,郑芝龙调遣基隆港所有兵力,而徐文海也集中了手中全部的力量,双方铆足了劲,想要一战决定东海的未来。严格来说,郑芝龙不用如此心急的,原本在他心里,徐文海早晚都是要败的,可是三省总督铁墨的出现,逼着他不得不这么做。正常情况下,就算要灭徐文海,也要将盘踞在日本的船队调回来才行,这样可以说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可是,时间不等人,他郑芝龙愿意等,但铁墨不会等,一旦让铁墨招安成功,那他郑芝龙就没有动手的理由了。
当徐文海那边首先开炮后,郑芝龙还是有点懵的,因为浓雾滚滚,视线受阻,双方都看不清楚情况,这个时候开炮,不是浪费炮弹么?入郑芝龙所想,第一发炮弹落到了水里,一点用都没有。但让郑芝龙没想到的是,随后砰砰声不断响起,一发发炮弹从对面打出来,迎着风打破了浓雾,轰隆声不断响起,虽然有炮弹落到船上,但损失有限。郑芝龙大皱眉头,冷哼一声,“看来徐文海这家伙是真急眼了,由此看来,洞头岛那边进展不错啊。”
这时跟在郑芝龙身旁的古长训拱手笑道:“徐文海越是心急,越说明洞头岛那边已经乱了套,他想用这种方法唬住我们,好拖延时间。”
郑芝龙重重的点了点头,满意的看了古长训一眼,“没错,如果此战能顺利剿灭徐文海,那陈东华与班固当居首功。命令各部,全速前行,靠近徐文海船队,咬住他们,尽快靠岸。”
郑芝龙自然地下达了命令,在他的心里,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既然徐文海形势不堪,已经被逼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不赶紧咬住,搞不好徐文海借着机会,真就带着船队逃出去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句话郑芝龙深信不疑。虽然全速靠过去,免不了会被炮弹炸,但这样做能最大程度的咬住徐文海。
隆隆的炮声依旧不绝于耳,徐文海丝毫没有停止炮击的意思。徐文海这次是打定主意要把炮弹倾泻一空了,过不了这一关,留着炮弹也没用。无数炮弹呼啸而出,虽然杀伤力有限,但蚁多咬死象,一刻钟时间内,便有几艘战船被轰的多了几个窟窿,航行速度也慢了下来,甚至有三艘战船已经动弹不得,不断有水手忙着跳水逃命。
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郑芝龙的人马终于逼近了徐文海所部,隔着薄雾,双方剑拔弩张,两艘战船丝毫不相让,狠狠地撞到了一起。早已经准备多时的刀手们,蜂拥而上,跳到对手的船上,开始了血腥的近身厮杀。
这个年代的海战,受条件限制,海战思维也依旧没能超脱陆地。战船靠近之后,便是手底下见真章,他们只是将战场从陆地改到了船上。莫看这一点不同,若是让一群旱鸭子登船作战,绝对顷刻间就会被砍杀殆尽。战船并不平稳,若不是有丰富的水战经验,熟悉了这种环境,根本扛不住的。
大航海时代,西方舰队的海战战术已经越来越成熟,而大明这边还保持着一部分原始的作战方法,这可不是什么好迹象。要是能活着回去,得尽快将新式火炮装到船上来,并且让徐文海多动动脑子。这他娘的打完炮,直接硬生生撞过去,互相跳船近身搏斗,还真是简单粗暴。
随着时间推移,碰撞越来越激烈,伤亡不断增加,很快徐文海就有些扛不住了,因为手底下兵力终究是比不上郑芝龙的。雾气渐渐散去,一旦没有了雾气掩护,打起来会更加艰难。想了想,徐文海挥挥手,示意道:“撤,把郑一官那些人往岸边引。”
徐文海要退,郑芝龙怎能放手,着令各部赶紧压上去。当然,打惯海战的他也没失去理智,依旧命令探子去观察洞头岛的情况。得知洞头岛浓烟滚滚,房屋倒塌后,他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没有了。陈东华与班固已经得手了,徐文海已经无家可归,这个时候若不痛打落水狗,那就对不起老天爷给自己的机会了。
“举旗吹号,全力前进,不要管旁边的残兵,盯住徐文海的主力,给我往洞头岛赶。哼,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往哪里跑?”郑芝龙握起拳头,虚空挥了挥。这次的里应外合之计,果然凑效。当然这也是徐文海自己做的孽,要不是他与铁墨谈什么招安,班固也不会背叛。
一切如预想中那样,郑芝龙的船队咬着徐文海不撒手,一路驰骋,厮杀中来到了洞头岛南部海岸。徐文海没有半点迟疑,靠岸之后,带着人下船往岸上跑。郑芝龙紧随其后,下令许多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