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名叫翁哲,乃是泉州最出色的铸造大师,郑芝龙能有今日之成就,多亏了翁哲帮忙。郑芝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发达之后也很看重翁哲。而这封信便是翁哲送来的,所以就算对信中内容不感冒,也要给翁哲几分面子,更何况,他郑芝龙还是有点心动的。
“翁老,心中所说之事,可信么?”郑芝龙说的自然是浙江方面的许诺,那份让人心动的物资,一旦转手,可是一笔无穷的财富,更何况本来就跟徐文海不对付。那个什么三省总督铁墨,也是有意思,想走海贸这条道,不找他郑芝龙,却偷偷摸摸的想着招安徐文海,这不是摆明了要跟他郑某人对着干?
打徐文海没问题,但就怕浙江方面不讲信誉。翁哲想了想,轻声说道:“应该问题不大,送信之人乃是老夫的堂侄,现任浙江盐运使,他还没胆子诓骗老夫。不过,将军真的要动铁墨?老夫听说这铁墨实力不容小觑,还跟孙督师关系密切,动他,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郑芝龙嘴角一翘,眼中狠色瞬间闪过,“翁老说笑了,就算不动他,我们就没有麻烦了?这个铁墨到了南直隶,不找咱们,却想着收服徐文海,其野心不小呐,若是让他成功收服徐文海,那咱们以后在东海上可就多了一个强敌了,到时候再想对付徐文海,就没现在这般容易了。”
徐文海可不是那些阿猫阿狗的额小海盗,为了吞并徐文海的势力,郑芝龙可没少下功夫。一旦徐文海跟了铁墨,成了朝廷的正规水师,武器装备再一换,以那铁墨的财力,再给增加一些战船。莫说到时候同为朝廷水师,不能明着打仗,就算开打,也未必打得过徐文海。
既然是个威胁,那就趁早除掉。至于铁墨是什么身份,跟谁有关系,根本不在意。在东海之上,他郑芝龙就是天王老子。将信放下,没多久便有几人走进来,仔细吩咐一番,这几个人便神情严肃的离开了。没多久,基隆码头楼船集结,不断有人上船,岸边商户们暗中叹口气,看来又要打仗了,仗一打起来,这海上的买卖就得停几天喽。
台湾岛东北,洞头岛。自徐文海入主洞头岛以后,洞头岛俨然变成了一座繁华的小镇子,虽然比不上台湾,但在这东海之上依旧是一个少有的好地方。以前洞头岛并不是徐文海的,属于另一只海盗海狗子陆风,徐文海败走东海海岸后,海狗子想趁机打秋风,徐文海一怒之下,干掉了海狗子,抢了洞头岛。起初,徐文海并没想过在洞头岛定居,可渐渐地发现这个地方很好,地域广阔,有着良田与山峦,不仅可以练兵,还可以养兵。几年来,徐文海将洞头岛经营的如铜墙铁壁一般。
入夜之后,镇子里灯火通明,载歌载舞声远处可闻。现在就算是洞头岛上的一只老鼠,都会开开心心的跑出来凑个温饱,不为别的,就因为徐岛主今夜要嫁女儿。说起这事,居住在洞头岛上的人就有些回不过神来,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外边喜气洋洋,可始作俑者徐文海却是皱着眉头,一张脸黑如锅底。听着外边的鞭炮声,他急的直挠头,“姓铁的,你别不识抬举,只要你娶了我那宝贝女儿,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倒霉你也倒霉,如此一来,老夫拉着兄弟跟你走,旁人也说不出什么。你倒好,死活不同意,你想咋滴?”
铁墨脸颊一阵抽搐,碰上徐文海这样的主,真有点无奈了,“徐岛主,我知道你心中担忧,可逼着我娶徐小姐,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啊,再说了,就算我愿意,徐小姐愿意么,到现在,铁某还没见过徐小姐呢。”
铁墨其实想先见见那个徐美菱,如果徐美菱还算过得去,那自己还不算太亏,可要是一个钟无艳,脾气还臭,那自己岂不是亏大了,等上了岸,海兰珠和常闵月还不得把他铁某人的皮给扒了。
徐文海直视着铁墨,不屑的哼了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还由得到她。督师,你今天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老夫把女儿嫁给你,还奉送几万海上雄兵,怎么搞得你吃了大亏似的?”
徐文海还欲再说,一名年轻人推开门,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徐文海正在气头上,扭过头,瞪着眼骂道:“梅森,你干嘛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蹭什么呢?”
梅森瞅了瞅铁墨,只好凑近一些附耳嘀咕了一番,很快徐文海脸色大变,急匆匆往外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吼道:“督师,你好好想想,老夫去去就来。你可别想着耍滑头,这洞头岛孤悬海外,你要想跑,我怕你会掉海里喂鲨鱼。”
看着徐文海远去,铁墨是欲哭无泪,这叫什么事儿?在屋里干坐着,不是他铁某人的风格,虽然这洞头岛孤悬海外,可还得想办法离开才行,万一有人愿意带他铁某人离岛呢?
尝试着走到屋外,两个守卫只是瞥了一眼,一点拦着的意思都没有。铁墨顿时一肚子苦笑,看来这洞头岛上的人是断定他铁某人走不了啊,连软禁都免了。还就不信了,老子还能被困死在洞头岛上?
沿着街道走了十几丈,发现身后连个人都没有,铁墨不禁有点恍惚,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