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搞清楚铁墨的心思。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礼部侍郎叶长根犹豫道:“诸位大人,下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铁墨会不会把物资送给我们,再想办法抢回去?最后再把屎盆子扣我们头上。”
“咦,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以铁墨的性子,这种事儿完全做得出来?”汪宇寒将手放在桌面上,手指轻点旁边的茶杯,思索一番,冷笑道:“只要那铁墨把物资送到南城府库,就暗中加强戒备。他要是敢耍花招,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想在南京城抢东西,哼哼”
汪宇寒有着无穷的信心,在这南京城,便是六部的天下。就算是边军又如何,他还敢在南京城兴兵作乱不成?当然,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铁墨真的如约把物资送到府库。
次日,一支庞大的车队缓缓来到了南京城,当车队去往南城府库后,南京城老少爷们全都震动了。铁督师还真把物资送到南城府库了,这不是在开玩笑。之前,没人当回事儿的,可事情就这样在眼前发生了,你不信都不行。
汪宇寒吃着午饭,却不知滋味,旁边的老友雷贵东还小声唠叨着,“汪兄,那铁墨真让人把物资送到府库了,雷某带人查过,并没有弄虚作假。现在物资入府库,接下来该怎么办?”
放下筷子,汪宇寒苦笑道:“还能怎么办?既然答应要还给南直隶百姓,那就要还,一切按规矩来,将物资返还给百姓。庐州府、安庆府最为急迫,先调到那里吧。”
汪宇寒烦得很,当官几十年,从来没碰到过铁墨这样的对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自从物资入府库,什么事都没发生,似乎是为了避嫌一般,还刻意将亲卫队也调出了南京城。人家这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后边再出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的人都在城外,府库要是出了乱子,那绝对不是我干的。
汪宇寒觉得铁墨滑得像泥鳅,自己还没想甩锅呢,这小子就先想好怎么推脱了。事实上,也确实什么也没发生,物资在府库停了三天,南京方面盯了三天,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汪宇寒捉摸不透,而海兰珠等人也是捉摸不透。对铁墨这种把一部分物资让给南京官员的行为,海兰珠等人是十分生气的,为了此事,徐芷欣更是大闹了一番。可是铁墨下手才快,物资早早地送走了,徐芷欣想追回来都没机会。
“到这个时候了,你是不是该跟我们解释一下这件事儿?”海兰珠已经两天没给铁墨好脸色,在她想来,这些好东西就是拿出去分给乞丐,也不能给南京官员。辛辛苦苦捞来的东西,让那些人拿去赚名声,这不是傻子行径么?
挥挥手,示意海兰珠和常闵月坐下来,铁墨耸耸肩,笑道:“其实这事儿很简单啊,我们给他一万两银子,他们就真的会把一万两银子返还给百姓么?”
海兰珠和常闵月都是极为聪明的女子,竟铁墨轻轻一点,便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海兰珠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眉目转笑,“原来你打的这个主意呢,这次汪宇寒那些人要栽个跟头了。”
这边给南城府库多少物资,是有清楚记载的,这笔账目记得清清楚楚,南城府库那边的账目也是一样的。物资两边一样,要是还给百姓的物资却短缺了,那就有乐子瞧了。而且不用想,最后也必然会有很大的出入。这不是汪宇寒重视不重视的问题,汪宇寒自然会小心叮嘱的,可具体办事的人不是他,下边的人几经倒手,要是不吞上一部分那就不正常了。所以啊,这批物资最后有一半落到百姓手中,就该笑开花了。而且,铁墨也不打算等到这个时候。
如铁墨想的那般,眼下南直隶无数双眼睛全盯着这批物资呢,汪宇寒也感觉到压力很大,再三叮嘱不能出问题。终于,物资离开了南京城,送往庐州府和安庆府。物资在南京城没出事,可是出了南京城,汪宇寒就不太清楚了。仅仅过了两天,一件事情被有心人捅破,闹得沸沸扬扬,压力一下子全来到了南京六部这边。
依旧是物资的事情,只不过待物资抵达安庆府和庐州府后,庐州知府柯敏星派人知会了安庆府方面一声,双方清点物资,互相对照之下,顿时抽了口凉气。物资从南京到安庆府和庐州府,竟然凭空消失了一半。柯敏星可不想背这个黑锅,让人看管好物资,立刻上书,请求彻查此事,因为事情要查不清楚,庐州知府和安庆知府这两位就得背黑锅,毕竟在所有人眼中,物资是在这两个地方出的事情。
物资出南京,两天时间内消失了一半,此事传扬开来,民怨沸腾。自流寇祸乱南直隶以来,百姓苦不堪言,家产被抢不说,现在盐价飞涨,日子更是没法过了。尤其是安庆府和庐州府这两个遭灾最严重的地方,百姓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听说朝廷会返还一部分物资的时候,大家还挺高兴的,可谁知物资竟然出了岔子。这可是救命的钱啊,百姓岂能不怒?
安庆、庐州两地百姓争相到衙门闹事,两地官员焦头烂额之下,只能赶紧催促南京方面给个答复。此时,南京六部只觉得乌云盖顶,一场暴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