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不止。过了窄道,一名壮汉挥舞着大刀片子喊道:“前边的,快准备弓箭火铳,贼官兵厉害得很,把他们打回去。”
冯岑早有准备,打个手势让所有人赶紧通过,弓箭手火铳手也做好了准备。很快,一队官兵冒头,箭矢火铳齐发,打得官兵四处躲闪,没一会儿,就有一员猛将举着火把大声骂道:“娘的,算你们命好,先让你们多活两天。何一山,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听好了,你那颗脑袋早晚是小爷的,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火把映着那张年轻的脸,莫说冯岑,便是城头上的何一山也能看个清清楚楚。这不是曹文诏的侄子曹变蛟么?何一山对这个年轻人可是印象深刻,当初冯岑欺他年轻,还想借机会斩下此人脑袋的,结果十几招后却被曹文诏打得抱头鼠窜。年前那一战,曹变蛟与吴三桂带着两支兵马偷袭安庆城,差点把北城门给炸了,何一山对这俩人印象深刻的很。相比之下,单论冲锋陷阵,曹变蛟这家伙比吴三桂还猛。
大半夜的,曹文诏竟然把自己亲侄子派出来了,看来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了啊。既然如此,何一山反而更安心了,曹变蛟大放厥词,这是在激将么?伸手指了指曹变蛟所在的方向,何一山大声道:“姓曹的,你还是摸摸下巴,看看毛长齐了没有。就凭你,还想杀老子?老子就在这安庆城里待着,你来啊?”
曹变蛟俩眼一瞪,狠狠地喷了口吐沫,“我呸,枉你也是成名已久的好汉了,竟然也是个无胆匪类,既然你不敢出来,那小爷不陪你玩了,兄弟们,撤......”
虽说是撤退,不过撤的非常有章法,倒是冯岑,颇有点不甘心。要是曹变蛟强攻安庆城,保准能让曹变蛟麾下死伤过半,若是运气好,把曹变蛟做掉,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确认曹变蛟已经撤离后,冯岑派人沿着去会林镇的路一路搜寻,不禁有些骇然失色。道路两旁零零散散的躺着许多尸体,大部分人都是衣衫不整,甚至手里连兵刃都没有。可以想象,曹变蛟偷袭会林镇的行动还是非常成功的,如果不是会林镇那边及时放出响箭,搞不好真让曹变蛟得手了。
到了卯时初,总算有了初步的统计。被曹变蛟偷袭,一夜之间折损了将近四百人,这让何一山非常窝火。也亏得曹文诏那些人急着去池州府,要是时间充裕,慢慢磨,曹文诏一次吃掉三四百人,耗着耗着也能把他何某人给耗疯了。
冯岑回到府衙,赶紧找杯子给自己到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这才垮着脸说道:“何兄,这次会林镇损失不小,营房被毁,兄弟们好多都没来得及反抗就被赶了出来,一路上死了不少人。要不是及时传出信号,恐怕咱们真的就遭殃了。”
“嗯,我找人问过了,短短半个时辰,折损近四百人,损失不小啊。那些余下来的兄弟,要好好安抚下,另外,通知其他地方的人马,一定要好生戒备。曹文诏现在就是一条逼急眼的疯狗,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既然派曹变蛟偷袭了会林镇,想来其他方向也有所安排。”
冯岑深表赞同,轻轻的点了点头,“会林镇逃回来的兄弟只是精气神有些不足,休整两日估计就没事儿了。”
何一山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所以一晚上没敢睡觉,他与冯岑等人密切留意着各处动静,可是一直到天亮,其他地方也没遭到进攻的情况,甚至连官兵的影子都没发现。这下何一山就更不敢睡了,因为事情发展跟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样。
辰时,何一山在屋中走来走去,看上去有些不安。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房门被人推开,抬头便看到冯岑大踏步走了进来。冯岑走进屋,什么都没说,只是苦笑着冲何一山摇了摇头,何一山不禁大惑不解,“其他地方还没动静?”
“没有,而且据我们的人回报,自从曹变蛟从会林镇撤回去以后,潜山一带的官兵便龟缩不出,一点用兵的迹象都没有。另外,西边的秦良玉也带着兵马往潜山县靠拢,不过并没有进攻安庆的意思”冯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何兄,你说是不是咱们想太多了?曹文诏只是虚晃一枪,他真正的意图是从南边绕过去?”
稍微想了想,何一山便摇了摇头,“不可能,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就算想从南边绕过去,这个时候也该派兵先行向南边靠拢了,可是潜山县一带的官兵至今按兵不动,不合常理。”
“不对,肯定有问题”何一山当初在陕北的时候,可没少跟曹文诏打交道,在他的印象里,曹文诏可是一个非常难对付的人。曹文诏要是没几把刷子,也不会被活阎王看重,委以重任,“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曹文诏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突然,何一山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那张脸顿时变成了猪肝色,“兄弟,从会林镇逃回来的那些人安排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派人核查身份?”
“安排在南城了啊,核查身份?一夜恶战,疲惫得很,大家倒头便睡,便是核查,也得晚些时候了啊......”看到何一山那惊恐的眼神,冯岑瞬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