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山。刘宗敏气的直瞪眼,自己已经用血淋淋试试告诉其他人,强攻不可取了,没想到宗林这个废物竟然还是闷头冲。
从营地走过,明显地感觉到兄弟们已经有些颓废了。不行,得换个方法才行,这么打陶家营没打下来,自己这边就先士气崩溃了。
宗林正靠在帐中生着闷气,刘宗敏走进来,一把夺走了他手中的酒杯。宗林的脾气一向不怎么样,顿时瞪眼道:“老刘,你干嘛?”
“干嘛?前方战事紧急,你还有心思喝酒?宗林,你要是不想倒霉,接下来就听我的!”刘宗敏很不客气的坐在旁边,宗林大是不满,“凭什么听你的?”
“明天再打不下陶家营,你知道闯王会怎么对付我们,闯王的脾气,你应该了解的!”刘宗敏睨了一眼,宗林听罢,顿时闭了嘴。高迎祥一直不是个宽厚的人,对于那些作战不力的人,一向处罚的很严。宗林和刘宗敏还不一样,他谁都靠不,但人家刘宗敏可是李自成的亲信,出了事还有李自成保着呢。
想通之后,也顾不得之前的不快了,“老刘,你说怎么办?只要能啃下陶家营这块硬骨头,我听你的。”
“好,把你手里所有的弓矢都集中起来,让人找引火之物,还有你手里存的酒也都搬出来。记住引火的稻草柴火,绑成一小捆一小捆的”
刘宗敏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用这样的狠招。一日恶战,双方都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刘宗敏显然没想过停止进攻。入夜之后,他带着一队人马朝着陶家营摸了过去,不过他没有忙着进攻,而是打个手势,让麾下的人按计划行事。
靠近土墙之后,刘宗敏麾下的人将手中成捆的柴火扔了过去。此处立着对面不过十几步,成年的汉子轻松能扔过去。紧接着又是酒灌,酒灌落地,碎裂之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此时守在土墙附近的士兵也发现了情况,聂洋闻讯赶来,看到这么多柴火,还有那浓浓的酒糟味儿,顿时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还未来得及开口,天空中多了道道火星,转眼间落了下来。干燥的柴火稻草,加酒,带火的箭矢落下来,顷刻间将土墙变成了一道火墙。离得近的人,来不及躲避,转眼间引燃了许多人,好在周遭人多,很快将那些人身的火扑灭。
聂洋心中一沉,几乎没有多想,对身边的人吼道:“所有人别看了,快撤,撤回村子里!”
也就眨眼的功夫,刘宗敏已经率领前农民军冲了土墙,双方隔着一道火墙,近在咫尺。刘宗敏暂时冲不过来,但同样,聂洋所创的大刀封锁也用不出来了。
火墙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但是聂洋精心打造的土墙防线却落入农民军之手。刘宗敏没有忙着进攻,而是原地休息,双方都明白,天亮之后,一决生死。
时间过得很快,当天边多了一丝鱼肚白,战火再次荼毒了陶家营。刘宗敏、宗林率兵往村子里冲去,失去了那道土墙,陶家营村显得如此不堪一击,原来的聂家宅院里,看着那些曾经的父老,聂洋眼眶通红,“诸位,你们走吧,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们。”
一名少年持着长枪,愤怒的说道:“聂大哥,我们不走,我们要报仇那些贼子害我爹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都走,你们都死了,那我们陶家营就真的完了。聂某职责所在,但你们不一样,村子毁了,可以再建,人都死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走吧,别让兄弟们的血白流!”聂洋持着刀,迈出了家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曾经的家啊,是那么温暖。
聂洋的拒绝让人动容,少年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哽咽了。也许,聂洋是对的,也许是错的,可是这一刻,所有陶家营的人都愿意听聂洋的话。
一个时辰,仅仅一个时辰,陶家营村变成了一处炼狱场,到处都在厮杀,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曾经临安北边最繁华的村子,变成了修罗屠宰场。没有人想过,人命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廉价,没有人想过,义军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聂洋挥舞着手中钢刀,将一名农民军头领的脑袋割了下来,并没有太多的激动,有的只是复仇的火焰。狭窄的小巷,潮湿的空气,浓浓的血腥味不断往鼻子里钻。一名壮汉大踏步走了过来,他指了指聂洋,冷冷的吼道:“是你就是你杀了老子那么多人?”
“是我,某家千石营把总聂洋,杀的人很多么?老子恨不得连你一块宰了!刘宗敏,我认得你,当初带人祸害陶家营的就是你吧!”
“是我,又如何?”刘宗敏并没有否认,虽然他不想干这种事儿,可当时闯王下令抢掠物资,麾下的人都去抢,他也拦不住。很多时候,不是他刘宗敏想怎样就能怎样的。但他刘宗敏是个汉子,做过的事儿就要认,“看来我们今天必须得死一个人了,聂洋,你是个汉子,不过可惜了!”
聂洋猛地撕开身的袍子,将布条缠在手,刀柄几乎跟手紧紧地缠在了一起。刘宗敏冷哼一声,也没有退让。身子微微弓着,聂洋就像一头嗜血的猎豹,死死地盯着刘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