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迹官场多年的老狐狸。亏的自己早有打算,就没想按部就班的谈,要是按照规矩慢慢谈,被这老狐狸绕来绕去,搞不好就绕晕了。轮到自己开价,徐芷欣没有任何犹豫,轻轻说出一个数字:“一千五百万两外加织造府一半的绸缎”
听到这个价码,费扬倒吸一口凉气。他心中愤怒的同时,还隐隐有些害怕。一千五百万两,这徐芷欣还真敢开牙,这么一大笔钱,够顶大明现在两年的赋税了。之所以吸凉气,不是因为要的太多,而是这个价码很多,但恰恰又正好是南京六部可承受的极限。总算明白铁墨为什么让徐芷欣谈了,徐家父女这些年把南直隶官场各处的情况摸得透透的。
“呼一千五百万两,徐小姐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如今我大明赋税,一年也不足千万两”
不等费扬说完,徐芷欣嘴角一翘,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很多,但能拿出来,不是吗?”徐芷欣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这些年,南京六部与魏国公府可谓是针锋相对,双方因为兵权问题,手段频出,互相摸老底。有句话说得好,最熟悉你的多半是你的仇家。跟六部斗了这么久,要是连南直隶有多少钱都摸不清楚,那徐家就太差劲了。
费扬嘴角微微抽搐,徐芷欣暗中讥讽,他自然听得出来,却又没法发作。面对徐芷欣,肚子里备好的用来狡辩还价的话,竟有些说不出来了。心思急转之下,费扬拱手笑道:“徐小姐,不瞒你说,一千五百万两,着实有些多了啊。”
“本小姐之前就说过了,是有些多,但你们拿得出来。不是本小姐非要要这么多,你可知道新式火炮耗费多少?一发炮弹多少?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虽说有些苦张,可是大炮一响,白银千两,绝对没有夸张。”
没有夸张?费扬瞪着眼睛,心头无名火起。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是从哪听来的话?真当他费某人啥都不懂呢,南京城头就摆着好几尊大炮呢,那玩意虽说金贵,可是一炮千两白银,唬谁呢?你那是什么炮弹?镶了金子的炮弹么?
明知道徐芷欣在胡扯,偏偏又不能发怒,费扬憋得老脸泛黑。好一会儿,摸着胡须咧嘴说道:“不行不行,事到如今,费某也跟徐小姐说些实话。一千五百万两,应天府能拿出来,可是徐小姐想过没有?流寇走后,各地要安抚灾民百姓,想要重建,这都要一大笔钱。若是这一千五百两全送过来,那六部手里所余便不多了。徐小姐不为我等考虑,也要为南直隶百余万受苦受难的百姓考虑一下啊。”
不得不说费扬真的是一条老狐狸,一顶大帽子扣过来,徐芷欣还真有点坚持不了了。咬着不松口,那就是不顾百姓生死。好在从一开始,徐芷欣就没这么大胃口,见费扬的话说到这里,她勉为其难的叹了口气,“一千两百万,不能再少了,如果费大人还不满意,那本小姐只能请督师过来跟你谈了。”
费扬眉头狂跳,赶紧起身行了一礼,郑重其事的说道:“费某替南直隶百姓感谢徐小姐恩德,此番恩德,我等必将铭记在心。”
费扬很干脆的答应了下来,他可不想跟铁墨谈,那家伙是出了名的难缠。一千两百万两,可以了。双方约定好之后,费扬便匆匆回到了住处,没过多久,一封书信被人快马加鞭送往南京。谈判似乎很顺利,费扬也轻松了不少,可是接下来宣府兵马依旧没有动弹,费扬哪里不明白,铁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应天府的银子军需啥时候送到,他啥时候下令动身南下。
费扬丝毫不怀疑,如果银子年前不到,铁墨就敢让麾下几万大军年前不动弹。别人没这个胆子,铁墨绝对有。
此时,铁墨的房间内,飘着阵阵肉香,三个人围着铜锅吃的不亦乐乎。总体来说,铁墨对徐芷欣的要价还是很满意的。倒是徐芷欣有点疑惑,本来还以为铁墨会觉得少呢。
“督师,你为什么不去亲自跟费扬见一面呢?你开口,或许能多刮一些油水呢!”趁着火热的气氛,徐芷欣轻声问道。铁墨讪讪的笑了笑,“我怕见了他,要的太多了,把姓费的给气死。谈判的事情刻不容缓,流寇现在屯兵浙江,不光姓费的那些人急,本督师也急呢,只是不能让那些人看出来罢了。”
听完铁墨的解释,徐芷欣轻轻点了点头。王左挂嘴角抽搐,心中暗笑。徐小姐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薄啊,她要是多跟督师接触下,就不会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了。
三天时间,匆匆过去,第一批军饷已经运到了铜陵,第一批足足四百万两,这才三天时间,四百万两就拿了出来,不得不说南直隶真的富得流油。铁墨留下必要的军需后,然后派沙雕带人护着银子去了南京。为了避免麻烦,还讨了徐芷欣的腰牌。
运银子的事情,动静不自然瞒不过费扬等人的。费扬那叫一个气,银子从南京运过来,你再派人运回去,这不是瞎折腾么,有病吧?好在这个时候铁墨派人传来话,后续的银子可以直接交给南京的沙雕即可。这下费扬算是看明白了,第一笔银子是定金,买安心的。这笔银子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