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地头蛇,他说这番话,还真不是闹着玩的。逼急眼了,白轩可是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的。
杜福山等人大皱眉头,平日里大家你好我好,到了紧要关头,连最后的脸面都不顾了。心中有气,却又不得不安抚一番,“白指挥使何必动怒,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不就是为了想个稳妥的办法么?”
众人赶紧点头称是,不过要说拿主意,能有个屁主意?总之,靠浙江这些卫所兵,肯定是没戏的,一切取决于京营什么时候能驰援。按察使吴昕低头苦叹,“也不知道南京那边是怎么回事儿,为何京营停在芜湖,迟迟没有南下。那铁墨的宣府边军,亦是如此。若是这两支大军南下,流寇怎会如此嚣张?”
京营与宣府大军的事情,杜福山多少了解一些。此时南京方面正与那些人讨价还价呢,没有动静,八成是还没谈妥,这可就苦了浙江方面了。此事要怪就只能怪南京六部,当初逼迫徐弘基太过,现在徐弘基逮住机会,岂能不反击一下?
南京那边有时间扯皮,可是杜福山却没时间等,真要是流寇把杭州附近折腾烂了,他杜福山的官运也就到头了。低头沉思片刻,他看向旁边的按察使吴昕,“吴大人,你与徐公爷乃是古交,这次就要麻烦你去一趟芜湖了。希望徐公爷念在浙江百万生灵的面子,能尽快发兵,解救浙江百姓于水火之中。”
吴昕抬起头,神色很是复杂。去找徐公爷谈谈没问题,可是空着手去,又有什么用?迎着吴昕的眼神,杜福山心中明了,赶紧笑道:“诸位,徐公爷若是领兵前来,我等总得有所表示才行啊,本官打算将今年所得税银,折三分之一给徐公爷做军费,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仔细一想,这买卖似乎不亏。只要把流寇打退,给三分之一税银也是值得的嘛。虽然南京那边会有所不满,但这不是什么大事,相信那些人最终会理解的。
临安,一如白轩预想的那样,在农民军的轮番进攻下,这座古老的城池风雨飘摇,随时都会倒下去。李岩、吕伟良分南北两个方向,合击临安城,至十一月下旬,刘宗敏也带这一支兵马加入了战团。
崇祯三年十一月二十二,巳时末,坚守四天的临安城,终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随着城门坍塌,农民军犹如潮水般涌进了城中。守城官兵抵挡一番,眼看无力夺回,只能弃城往余杭方向撤。临安守备万国良纵马狂奔,一心要躲进余杭县,可是,在撤出临安不到二十里地,噩耗便从身后传来。
一支农民军骑兵突然从西北方向杀来,万国良可从未想过流寇还有骑兵,所以被这支骑兵杀了个措手不及。临安逃出来的败兵被拦腰截断,形势一片大乱,见此情况,这支败军更是崩溃的厉害,连基本的队形都维持不住,一个个撒开腿往东边逃窜。
可以说李自成真的很能忍,自从入南直隶后,他麾下这支不到三千人的骑兵一直没有露过面,一时间弄的南直隶方面的人有了种错觉,一直以为流寇就养不起骑兵。结果,李自成一直忍到临安一战,才把这支宝贵的骑兵投入战场。骑兵冲杀,效果显著,万国良以及麾下几千残兵仓皇鼠窜。而这正是李自成想要的,他把骑兵投入进来,并非想杀伤城内守兵,而是要让这支败兵成为自己的开路先锋。
江南山川密布,河流众多,适合使用骑兵的地方真的不多,而余杭附近就是骑兵驰骋的好地方。败兵在前边逃窜,骑兵在后追杀,万国良为了逃命,都没法正常思考了。
就这样,一支败兵,冲到了余杭。余杭守兵没有多想,放开城门把败兵迎了进来,可是城门一开,可就关不了。大量的流寇骑着马奔驰而来,转眼间就杀到了城门底下。余杭大乱,万国良只能掉过头配合城内守军打算把这支骑兵挡回去。
李自成对此早有准备,早在拿下临安城后,他便命令李岩不做休整,马不停蹄的往余杭赶。李岩也是厉害,愣是带着一只疲惫之师,及时赶到了余杭,趁着城门未关,一举夺下了余杭县。
可怜的万国良逃到余杭,都没能坐下来喘口气,又被撵了出去。一日之间,农民军连下临安与余杭,兵锋直指杭州城,这下整个浙江都震了三下。
手握余杭县,只要李自成愿意,他随时都能打杭州城。可是李自成没有这样做,第二天,其麾下大将田见秀竟率兵东进,对东北方向的德清县发起了猛攻。德清一直都不是浙江兵马防守的重点,也没人会觉得流寇放着杭州不打,会打德清。因为种种缘由,德清防守力量薄弱的可怜,当田见秀率兵突然杀到,乃至于德清军民都懵了。
结果可想而知,德清军民哪里挡得住农民军的进攻。士气正旺的农民军,在田见秀的带头冲锋下,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踏了城头。
德清陷落,李岩则率领一万农民军沿着德清南边的路继续向东,农民军竟对旁边的杭州不加理会,直接绕了过去。这个时候,傻子也看明白流寇想干嘛了。流寇这是要放弃杭州,直接打嘉兴啊。
嘉兴,乍一看似乎不如杭州重要,可是但凡浙江官员,心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