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浓烟,王岩彻底傻眼了,持着千里镜,张着嘴巴,就像被人施了定身术。旁边几名头领也是同样的神情,其中一人更是脸色灰白,俩手打哆嗦,说话都不成溜了,“这这王头领,那炮不是假的,是真的真的啊这一炮,我的娘哎,要是轰在城头,几炮下来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
“是啊,这玩意儿太可怕了咱们窝在城头,也没法分散开啊”另一名头领更是不堪,已经靠在城墙喘粗气了。
实在是这种新式火炮给农民军头领们带来的恐惧太深了,他们至今为止也忘不记那一个个方圆一丈的弹坑,还有那支离破碎的尸体。对付这种火炮,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阵型分散开,将损失降到最低。克死,现在大家聚拢在冷水关城头,没法分散,只能靠着冷水关硬守。区区一座冷水关,能挡住官兵的炮火么?众头领对此很没信心,冷水关当初修建的时候,估计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吧?
王岩半天没说话,好一会儿,脸色阴晴不定的转过头,朝着关下走去,“看来,有必要把这里的情况跟闯王说一下了,冷水关不乐观呀!”
其实王岩真正的想说的是能不能不守冷水关了?赶紧让孤山的兵马撤回来吧,真要是等冷水关被轰开,孤山的兵马就真的成孤军了,到时候几万宣府精兵围起来,那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但是王岩不敢明着说,真说出来,脸还要不要了?总不能直接告诉所有人,王某人怕得要死,想跑?
说来也怪,官兵试完炮就把炮藏了起来,也没急着进攻。王岩头疼得很,有人把刀架脖子,老是举起放下就是不砍,你说能好过的了么?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算怎么回事儿?
就在王岩愁眉不展的时候,冷水关下边的周定山也是眉头深锁,一点喜色都没有。李九成望着远处的冷水关,心里直犯嘀咕,“周将军,王先生这办法靠谱么?”
“周某也不晓得,不过王先生如此安排,自有原因吧,不妨等一等,或许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周定山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虽然他对铁墨和王左挂很有信心,但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邪乎了。放一次假炮,就想拿下冷水关,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其实,刚才那一炮完全是吓唬人的。新式火炮虽说重量轻了一些,也灵活了不少,可要顺着山路运去,还有点不太现实。刚刚那门送山的火炮,其实就是一个铁皮壳子,除了外观,啥都没有,重量顶多是真炮的十分之一。至于那一炮,看去唬人,其实是事先偷偷埋好了炸药,点燃药捻子之后,算清时间,差不离情况下假装开了一炮。
这种鬼把戏并不高明,只要王岩派懂行的人去爆炸的地方仔细勘查一番,就能发现其中的猫腻。不过看样子,王岩是没这个想法,这会儿八成是被那一炮吓傻了。
一炮震慑流寇,问题不大,可想让流寇把冷水关让出来,可能性微乎其微。
入周定山预想的那样,一炮下来,王岩就被吓破了胆,回到住处赶紧修书一封送往安庆府。到书信抵达安庆府高迎祥手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巳时了,看着信中内容,高迎祥半天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寒着脸说道:“来人,去请牛先生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牛金星来的很快,当得知冷水关前方发生的事情后,牛金星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太信,“闯王,消息确定了么?据属下所知,冷水管依山而建,道路狭窄崎岖,火炮那笨重的家伙如何运的去,除非是拆了。”
“牛先生,此事千真万确,活阎王的人已经在关隘前试了一炮了,此事许多人亲眼所见。依我看来,王岩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种事情撒谎!”
“这”牛金星大皱眉头,思索了一下,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犹豫道:“闯王,最近孤山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那倒没有,活阎王只是派兵驻扎在孤山北边,并没有发起进攻”高迎祥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巢湖那边倒是有新消息传来,据探子回报,活阎王把耿屠夫拍到了巢湖,最近耿屠夫正不断收集船只,陈兵巢湖东岸,目的不明。”
一听这话,牛金星神色一动,赶紧爬到地图前琢磨起来。虽然地图很简易,但基本地名还是清楚的,看了一会儿,牛金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之色,“闯王,我们怕是估算有误啊,看这情况,官兵真正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冷水关,而是巢湖西南角的姥山啊。”
将地图往前推了推,牛金星指着姥山所在位置,担忧道:“闯王你看,姥山夹在孤山与冷水关之间,看似安全无忧,可若是官兵从巢湖出发,就可以由水路直接抵达姥山。到时候,配合耿屠夫的水军,周定山那厮调头往北,便可以直扑姥山,二人通力合作之下,姥山岂有拿不下的道理?当然我们可以反扑姥山,进行夹击,可属下了解过,这耿屠夫来活阎王手底下当职前,曾是辽东毛文龙麾下头号大将,水仗本事绝非我们能比的。有耿屠夫率领水师在巢湖游弋,就算我们数倍兵力,也未必能夺回姥山。到那时,孤山两万大军,可就想撤都撤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