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的兵马全调到了汝宁府,就防着流寇通过汝宁府进入南直隶地界呢。那可是近七万人马,流寇想要打败他们,谈何容易?再说了,目前为止,流寇可一点去南直隶的意思都没有,高迎祥所部,正在汝州大展神威呢。”
“暂时没有罢了,我们可以让流寇调转方向去南直隶啊,南直隶多好呀,花花江山,财帛无数,美人如水,就不信流寇不动心。打不过南直隶大军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伸一把手帮帮忙嘛,本督师给他们制造个机会去南直隶,要是高迎祥还把握不住,那他就是头猪了。就算高迎祥废物,那李自成以及李养纯可不是易于之辈。”
渐渐地,王左挂被铁墨大胆的想法镇住了。督师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冒出如此可怕的念头,他就不怕一旦流寇涌入庐州府,局面再难收拾么?
“督师,你这想法是挺不错的,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流寇涌入南直隶,一发不可收拾,那可就要出大事儿了。你可是三省总督,担着南直隶防务呢!”
“那有什么?”铁墨翻个白眼,轻蔑的撇了撇嘴,“说是三省总督,实际上本督师真正能管的也只有山西那一亩三分地,这还是靠着满总兵以及晋商的影响力。至于河南和南直隶,他们心里什么时候真把本督师当回事过?人家都没把我当回事儿,咱干嘛还多操那个心?南直隶真要乱了,那就乱吧,跟我们有关系么?我们只要守住凤阳府,其他看情况再说。要是事后有人问责,那也没什么嘛,大不了这三省总督不干了,咱回云府继续当草头王,至于剿匪的事情,谁愿意干谁干!”
王左挂抚着额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听听这叫什么话?这是一位三省总督该说的话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地痞无赖呢。瞧瞧督师这德性,可不就是活脱脱的无赖么?还别说,兴许真管用,眼下谁都知道河南这烂摊子不好收拾,搞不好就是引火烧身,督师要说这担子不挑了,别的人还真不敢抗下这烂事。当然,不乏有一些头贴的家伙不怕事,敢担事,例如孙传庭这些人。不过嘛,孙传庭这些人就算想担,也没那个实力啊。
河南以及南直隶势力错综复杂,督师这样的人物来到这里都得收敛些,其他人就更玩不转了。
拍拍王左挂的肩膀,铁墨笑道:“王先生,你从现在开始,无需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你只要谨记一点,我们只需要向陛下负责,陛下只要没意见,其他人爱说啥。”
王左挂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竹扇往东边指了指,低声道:“所以,督师真正死守的地方,就只有凤阳府喽?其他地方看心情?”
“哈哈,知我者,先生也!”
铁墨确实这样打算的,河南这么大地方,自己手底下那点兵马,忙得过来么?其他各路兵马也未必指挥得动,还要兼顾着饷银的事情,精力有限,暂时只能先图稳。总之,那都可以出事儿,就凤阳府不能出事儿。凤阳府要是出事儿,崇祯就是再能忍也得发飙。
崇祯三年八月十一,完成休整的宣府大军终于继续开拔,沿着栾山东边的官道,直抵洛阳。当天巳时,河南知府于成龙率河南众官员出城五里地迎接。看似很隆重,可实际上于成龙也是被逼无奈。要说真的有多尊重铁墨,那也未必,一切是形势所逼罢了。
汝州战事每况愈下,南直隶兵马死守着商城和固始一带,说什么也不发兵驰援汝州府。于成龙以及闵正元那是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援兵赶紧来了。
前些日子,宣府大军终于来了,却被流寇挡在了河滩一带,河南众官员只能望天长叹。好在,打退了流寇,大军进入渑池与函谷关,本想着赶紧投入河南战场呢,可人家又在渑池休整起来。于成龙很着急,修书催促了一下,但铁督师说兵马疲惫,必须休整,徒叹奈何?
于成龙知道,这是人家表达不满呢。大军过黄河,跟流寇在茅津渡血战,河南府竟然不发一兵一卒。本来就是帮着河南方面剿匪的,陷入苦战了,河南方面不发援兵就算了,连个表示都没有,这事儿就是佛也得怒啊。
总之,铁督师心里有火,于成龙只能忍。这不,宣府兵马来洛阳,他于某人还得拉着众人笑呵呵的来迎着。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双方见面,免不了寒暄一番,铁墨与于成龙并排而行,于成龙微微躬着身子,和颜悦色。
行至洛阳南门,看着这座古老的城池,心中感慨良多。无尽的岁月冲刷,留下的是历史的沧桑,城墙之上,一砖一瓦,都浸透着历史的鲜血。闭上眼睛,似乎依稀能听到来自远古的金戈之声。
铁墨驻足于南门处,于成龙出声提醒道:“督师,还请移步府衙,也好让我等略尽地主之谊”
“谢于大人盛情”铁墨笑了笑,忽然神色一变,低声道:“有件事儿想跟于大人确认下,前些日子丁总兵私自调兵出函谷关,听说有人要上奏朝廷,问责丁总兵等人?”
“啊?”铁墨问的太突兀了,于成龙本能的啊了一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声是承认还是否认。看到铁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