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了......大多数人都失去了打下去的心思,各部开始崩溃,拦都拦不住......”
张一川露出复杂的眼神,喉咙动了动,似乎有话想说,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张大受有些呆呆的,他真的很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就是一点点啊。已经把活阎王推到悬崖边上了,再推一下,他就该滚回北岸了,偏偏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难道活阎王就是义军的克星么?为什么怎么打都不是活阎王的对手?老天爷仿佛一只保护着这个人,所有的运气全都给了他。
张一川想说什么,张大受心里大致猜得到。如今各部兵马士气崩溃,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搞不好自己这支大军就要因为军心涣散而散架。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撤了,可是撤退是那么容易的么?张大受看着北边,一颗心犹如千斤巨石,哎,不知道南岸有多少云府骑兵,不需要多,只需要三千人,便是一股让人头疼的力量。
码头附近不适合骑兵作战,可是离开码头后,那平坦的大地,可是骑兵最喜欢的战场。思索良久,张大受长长的叹了口气,“告诉袁马等人,依次向西南方向撤,入崤州山麓。”
“嗯!”张一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仗打到这个份上,别说张大受不甘心,谁有能甘心呢?可是天有不测风云,这都打不退活阎王,时也命也!
农民军撤了,但张大受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农民军开始撤退的路上,一支骑兵从后追了上来,奥尔格现在手里虽然只有两千多名骑兵,可是他有信心能给农民军带来痛苦的记忆。两千多名骑兵追着三万多农民军砍,看似很没道理,可事实上却很合理。如今农民军一点打下去的心思都没有,也没人愿意留下来阻敌殿后,那么跑在最后边的人就只能认倒霉了。
一路追杀,一直追到崤山西侧,奥尔格才停下来。看着眼前陡峭的山麓,奥尔格直接调头回去。
崤山上,张大受很不好受,一路逃过来,几千兄弟成了云府铁骑刀下的亡魂,还有许多人跟大部队失散,如今进入崤山的败兵只有两万余人。这个时候,张大受心里也清楚得很,当决定撤往崤山的时候,就注定要放弃渑池了。渑池是回不去了,下一步只能去跟王头领的大军汇合了。
活阎王,可真是自己的克星啊,跟他交手这么多次,一次便宜没讨到,这次更是损兵折将。更可怕的是,麾下张一川等人的心气都给打没了,看眼神就知道,张一川、卫阳这些人打心眼里是怕了活阎王,以后指望这些人跟活阎王对垒,几乎是做梦。
.......
农民军南大营,两支兵马终于完成了会师。丁路言碰到人之后,赶紧追问铁墨的下落,当找到铁墨时,丁路言都不知道该说啥了。此时铁墨一身戎装,浑身浴血,头盔也不知道丢到了哪,披头散发的。丁路言甚至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三省总督,哪有督师亲自上阵杀敌的?
还有,铁墨太年轻了,这让丁路言心里有些怪怪的。自己四十多的人,要向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报备,真的挺尴尬的。不过丁路言也生不出嫉妒之心,人家铁墨能有今天,那可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听说,云府大军崛起张北,朝廷一点钱粮没给,全是铁墨自己折腾起来的。
这样的年轻人,连孙督师都格外看重,收做关门学生。所以,人家能年纪轻轻担当三省总督,那是凭实力拿来的。
“末将河南总兵丁路言,参见督师!”丁路言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铁墨把刀扔给周定山,上前虚扶一把,笑道:“原来是丁总兵,这次可真亏了丁总兵及时赶到,否则本督师就要灰溜溜的回北岸,另谋他路了。”
“督师谬赞了,末将只是尽了本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贼兵能撤,主要还是督师麾下兵马战力强悍。督师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能靠着这点兵马,硬生生跟贼寇抗了这么久,才是最让人佩服的!”
铁墨双眼一眯,心中暗赞。这个丁路言很会说话啊,而且识时务。接下来,双方寒暄几句,便集合兵马,着令北岸把所有兵马和物资运过来。少了农民军捣乱,这次渡河变得无比顺利。
再次回到南岸,海兰珠看铁墨的眼神都变了。旁边无人,她挠了挠铁墨的胸口,打趣道:“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这种局面,都让你扛下来了。”
“哈哈,只能说运气太好了,丁路言及时带着人偷袭了贼兵后方,要不是贼兵大乱,我们也没机会把贼兵打退!”
“嗯?这个丁路言如何?之前听你说,函谷关不是兵马本就不多么?他还敢带兵过来?”
“丁路言此人做事灵活,有魄力,而且很识时务,倒是可以一用。至于他带兵驰援,也不奇怪,他估计看明白了眼下的局面,若是我们退回北岸,一时间没法进入河南府,那么函谷关八成是守不住的。王自用的主力大军可不是去崤州逛街的,多半是绕道袭击函谷关。”
“出兵驰援,既能交好于我们,又能保函谷关无忧,冒点风险也是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