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有事情,陕西各路兵马还得受人家节制。可以说当山西总兵,如今不仅没有谁可捞,还随时有可能被边军指挥官一个不顺眼,把你扔前线当炮灰。
自饶永辉被拿下后,这个位置愣是空缺了一个月。郑春最近用了一钱,打算活动活动,某个肥差的,结果倒霉透顶,被上边的人给扔到了山西。郑春这辈子就懂算账,领兵打仗是一窍不通,他是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动歪心思想要花钱往上爬。升官是升官了,可是这哪是来享福的,这是来送命的啊。
兵事一概不知,碰到流寇和金蝉教闹事,郑春除了怕就是怕,就像现在,堂堂山西总兵坐镇榆次,真正拿主意的却是席静朝这个文官。席静朝从心底里鄙视郑春,可人家是名义上的上司,只好急道:“郑总兵,现在深夜,流寇估计不敢贸然发起进攻,我们必须尽快将偷袭常家的邪教乱党灭了才行。一旦让城外的流寇反应过来,内外交困,咱们可就真的守不住榆次城了。”
席静朝虽然是文官,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他不知道如何打仗,但是他明白城内的乱子必须尽快灭掉,不给城外流寇反应的时间。
郑春脸色苍白,额头满是汗水,有些发虚的问道:“这万一这些邪教乱党跟流寇沆瀣一气怎么办?”
“应该不会,如果金蝉教乱党跟流寇是同谋,那他们现在应该是去配合流寇打开城门,而不是趁机会独自去常家捣乱。郑总兵,别犹豫了,不管我们想的对不对,眼下只能选一条路走。而且,郑总兵不要忘了,常家身后站着的是谁?要真任由常家被乱党毁了,你觉得你我还能活着看到明年的太阳?”
郑春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脸皮子急速抽搐。一想到铁墨,郑春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惧意,顷刻间,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县尊大人,你说怎么打,都听你的!”
“”席静朝顿时无语,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郑春是故意推卸责任呢。如此大事,谁指挥作战,一旦出了岔子,他肯定要背黑锅的。可席静朝很清楚,郑春没这么多歪心思,这家伙是真的无能透顶。
在席静朝的调度下,北城大营三千兵马突然撤离,朝着常家扑去。此时,常家内外两条街道全都是厮杀的人,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死尸,鲜血流满街头,腥味儿冲天。
榆次城外,看着北城火光闪烁,自有人将消息传给孙可望。睡得迷迷糊糊的孙可望爬起来,看了一会儿,顿时有点发懵。刘文秀站在身旁,眉头深锁,“这是怎么回事儿,榆次城内有人闹事儿?还是官兵起内讧了?”
孙可望握紧拳头,沉声道:“要不咱们领兵试探一下?如果真是出了岔子,说不定这是个好机会。”
“不可”刘文秀想也未想,直接摇了摇头,“也有可能是对方挖的陷阱,故意引我们上钩呢。先不急,等等再看。如今夜深,攻城不便,等搞清楚了,再决定怎么做也不迟。”
刘文秀并不想冒这个险,对他来说,榆次县几乎是唾手可得,何必冒风险呢?若是陷阱,徒增烦恼,只会拖延攻城的进度。
可刘文秀的稳妥并没有错,可他这个选择,直接错过了攻取榆次县最好的机会。此时,北城防守薄弱,若是孙可望率兵重点进攻的话,以北城现有的防守力量,未必能撑过两个时辰。
常家大院,曾经让人羡慕不已的大宅内,错落的房屋之间,小路之间,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金蝉教教众目标很明确,他们放弃外围,直扑后院,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常家积累的财富挪走。常闵山没有任何保留,他就赌常家府库物资依旧在后院,只要取走常家几十年积累的财富,今夜就算赢了。
常闵山带着人逼近假山,将常胤续的人压制的动弹不得,而外边的厮杀声也越来越近。渐渐地,常闵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自己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是最正确的决定。
“哈哈哈,常胤续,放弃抵抗吧,不要让我常家子弟做无谓的伤亡了。你觉得这个时候还有人能救你么?流寇就在城外,那些官兵可不会这个时候舍了城头来救常家”
“畜生你想要的是钱和物资,为什么还要对常家子弟痛下杀手,他们可是你的族人啊”
“够了,常胤续,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如果不自作聪明,乖乖将积累的家当让出来,事情有何至于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见常胤续没有退让的意思,常闵山面色阴沉如水,凶狠的吼道:“凌护法,从左边院子冲过去,给我那恼人的墙推了”
“常天王息怒,属下这就带人过去”那名叫凌护法的中年男子不敢怠慢,当即点了几十个人朝着左边的院子杀去。
终于,随着一阵哐哐声,左边的院墙轰然倒下,二十多名常家子弟被砸在下边,金蝉教教众丝毫没有犹豫,对着这些失去反抗的人痛下杀手。
“哈哈哈,常胤续,看到了么?这就是跟我做对的下场你听听,我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杀过来了你难道还执迷不悟么如果你”
一个浑身狼狈不堪的家伙冲了进来,开口打断了常闵山疯狂的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