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寇的冲击么?
短短几天时间,榆次知县席静朝的头上已经多了些许白发。榆次县多好的地方啊,除了上次的抗税风波,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可是最近,这座祥和的小城却屡次出乱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乱民,搞得城内风声鹤唳,好在高捷调太原府兵马驰援,才将乱子镇压下去。这才过了几天?流寇又来了。
这些天,席静朝没有闲着,衙役巡检司全派了出去,严格排查。拒查,之前闹事的是什么金蝉教,这金蝉教竟然跟流寇没多少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这意味着榆次城内还埋伏着另一股不安分的因素。
金蝉教,这个邪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大乱之世,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蹦出来了。三班捕头集结完毕后,席静朝抱着官帽来到院子里,严厉地说道:“本官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这群邪教分子挖出来。如今流寇攻城在即,若是这群邪教分子再在城中闹事,后果你们想必都清楚。榆次城破,大家都没什么好下场。岳阳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哼,某些人也别指望流寇进了城,会大发慈悲,懂了么?”
“懂了!”三班捕头带着衙役们齐声大吼。为了守住榆次,他们真的豁出去了。
流寇打破岳阳后,虽说岳阳城的下场不如南阳城惨,但流寇大肆劫掠,乱杀无辜,导致岳阳百姓苦不堪言。榆次城百姓,可不希望自己和岳阳人一样。尤其是有妻女的,更是担心城破。
常家,常胤续坐在前厅内,看着厅中的常家人。这里大都是一些后辈,男男女女聚集了三十多人。这些人可都是常家的未来啊,没想到这一次却全被困在了榆次县。之前,考虑到最近世道不太平,打算将这些家族优秀后辈送到张北去的,可还没成行,流寇就扑来了。
让这些人逃出城?常胤续不是没想过,可失去了城池以及太原府兵马保护,真的逃的出去么?
“眼下的情况,你们都清楚。老夫不妨告诉你们,流寇这次就是冲着我常家来的,所以,谁也不用有侥幸心理。想要活下去,就带着家中的仆人去守城,城守住了,才能保住我常家。还有,都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再敢胡言乱语,闹得人心不安,别怪老夫动用家法。”
常家人认真的听着,当听到要他们守城后,女人还好说,大多数男子都露出了惊骇之色。可他们不敢多说,因为在常家,常胤续的话就是天。而且,常胤续也没说错,这个时候,睡也无法脱身在外,城一破,最惨的一定是常家人。
一刻钟后,许多常家后辈陆陆续续退下去,却有一个中年人留了下来。此人名叫常闵山,出身旁系,才能不错,一直受常胤续看重。见常闵山没走,常胤续问道:“阿山,你还有事儿?”
“大伯,孩儿想问问,云府兵马何时能到?二姐和姐夫知道这里的情况吧?”
“嗯?”常胤续呼口气,叹道:“他们当然知道,估计已经发兵了吧,不过就算从宣府发兵,也到榆次,也得两天时间吧。毕竟,大量兵马调动,不比寻常赶路。”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守两天时间么?”常闵山似乎有些黯然,两天,看上去不多,可对此时的榆次县来说,守两天,那是何等的艰难?
......
也就在铁墨发兵榆次的时候,张献忠所部也完成了集结,以刘文秀为首的所部人马,率先对榆次县发起了强攻。攻城时,流寇竟然推出来几十辆简易的投石机,很显然,攻打榆次县,绝对不是临时决定,或许,在离开米脂城时,流寇就已经决定好打榆次县了。
一块块石头从天而降,城头上不断有人发出惨叫,有的人甚至来不及出声,便被砸的血肉模糊。有些地方响起喀嚓声,古老的榆次城墙哪里经得住这样的乱砸,很快一些城垛就被砸的砖石碎裂。虽然流寇手中的投石机因为质量问题,不断有投石机损坏,可依旧对榆次城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
刘文秀高举长刀,迎风怒吼:“破榆次,杀官兵......城内有无穷的财富与女人.....杀啊......”
“杀”城外一阵阵怒吼,一浪高过一浪,震彻寰宇。终于,流寇们扛着云梯冲了过来,那乌压压的人群,仿佛一片黑色的蚂蚁,一眼望不到尽头,给人带来沉重的压力。
当云梯落在城头上,整个城池似乎在摇晃。一场不可避免的厮杀终于开始,那些太原府兵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流寇的可怕。
从这一刻开始,生命变得廉价。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惨叫声怒骂声,还有无数的狂笑声。这场杀戮,将整座榆次县变得疯狂,哪怕是知县席静朝,也恨不得亲自参战。
身在太原的高捷,此时已经无计可施,能调动的兵马都调到榆次县去了,剩下的兵马还得守着太原府。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希望宣府边军赶紧到吧。如今大同府边军全被吸引到了陕北,能对付这股流寇的,只有宣府边军了。
......
榆次县致远楼,当整座县城杀的血流成河时,这座往日繁华热闹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