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龙没有向北直隶送信,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无用了。南直隶敢这样调动兵马,定然是得到了北直隶内的默许。没有内那几位大人的默许,就凭兵部尚书侯世禄,根本调不动南直隶兵马的。从某方面来说,自己与闵正元已经被抛弃了,河南将来会怎样,只能凭本事了。
很快,于成龙与闵正元商议着,写了一封信,这封信不是送到内的,而是递给侯世禄的。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侯世禄和陛下了。必须调集精锐兵马进中原才行,如今秦良玉的巴蜀兵马以及赵率教、左良玉率领的几千辽东兵马被挡在巴蜀北边,远水是救不了近火的。
其实,有些事情不用于成龙说,侯世禄也明白中原的重要性。文华殿内,灯火通明,崇祯单独召见了侯世禄,心情沉重的问道:“侯爱卿,朕今日想听你说真话,河南的局势到底怎样了?”
侯世禄眉头深锁,他在考虑到底该怎么跟崇祯说。思索片刻,他坦言道:“陛下,如今流寇大坡南阳府,士气高涨。襄阳方面的兵马也被打得出不了江陵府,随着南阳洞开,涌入河南的流寇越拉越多,已经无法控制。而河南各部兵马久疏战阵,很多卫所更是空饷严重,靠河南府兵马,也许只能谨守洛阳、郑州以及开封几个重要的地方。但是汝宁、汝州等地,怕是要遭流寇涂炭了。”
“如果不调集大量精兵进入河南,恐怕流寇会借着中原粮仓之利,实力迅速膨胀,到时候再想收拾,就更难了。”
中原不比西北贫瘠之地,这里人口众多,粮食充足。一旦流寇真的在这里站稳脚跟,以流寇的行事作风,将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上百万人,那对大明王朝将是灭顶之灾。
崇祯充满了焦虑,一直以来,对于民乱,他都是以安抚为主的。可事情发展,却不如心中所想,民乱愈演愈烈,甚至还从陕西发展到了中原。
“侯爱卿,难道靠河南兵马,真的无法将流寇赶出去么?”崇祯神情苦涩,他也想调集重兵进入河南剿匪,可现实很残酷。国库内帑空虚,这不是笑话,堂堂大明王朝竟然撑不起一次十万大军的剿匪行动。
侯世禄知道崇祯心中所想,他摇摇头,苦笑道:“陛下,但凡有办法,臣不会这样说。趁着流寇还没做大,必须调集重兵去剿匪了。”
“可是国库内帑银钱可怜,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加农税.....”
侯世禄大惊失色,急忙道:“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做,虽然解了燃眉之急,却让天下百姓心生怨恨,一旦流寇打来,必将从者无数,如此做,无异于饮鸩止渴,毁我大明之国本啊。”
崇祯哪里不知道加农税的后果,可他真被逼到墙角了。以前,以为辽东不再无休止的吸血,事情会好很多,可是,他发现辽东吸血少了,但国库内帑的钱依旧不见多,用于剿匪的钱粮依旧远远不够用。
钱就是不够用,可是大明富甲天下,钱财到底去了哪里?
崇祯心急,侯世禄又何尝不心急?行军打仗,钱粮不足,这仗怎么打?说到底,打仗打得就是钱粮。流寇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因为他们可以去抢,抢来的就是自己的。但是朝廷不能这么干啊,尤其是加农税这一条,更是心肠狠毒。
这些年大明朝的百姓已经负担很重了,若是还加农税,这不是把百姓往死路上逼么?百姓活不下去,就得跟着流寇造反。
其实侯世禄心中有一个不成熟的主意,可还有点犹豫。见崇祯面色颓然,心中不忍,轻声叹道:“陛下,臣有一策,不妨试一试。”
崇祯眉头一挑,急道:“侯爱卿,此处并无外人,你但说无妨。”
“陛下何不试试把铁墨调到河南去?或许,他有法子能破了眼前的困局。”
崇祯大惊失色,几乎想也未想,连忙摆了摆手,“让瑞德去河南?他便是有通天之能,也破不了这个困局啊,他还能变出钱来?”
这两年下来,铁墨可是没少为崇祯分忧,再加上孙承宗的关系,崇祯早已经把铁墨当成了自己的亲信嫡系。这个时候把铁墨扔到河南去,让他想办法弄银子,这是害他啊。崇祯对铁墨可是非常倚重,自然不希望铁墨毁在河南的。
侯世禄苦笑道:“陛下回护铁墨,臣心中知晓。不过,臣观察此子许久,此子能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拉拢晋商,一统瀚海,可见此子比有过人的本事。眼下军情紧急,或许只有他才能解河南困局了。”
“这......”
崇祯很犹豫,一时间难以下决定。
.......
当大明为河南而震动的时候,紧靠着陕西的山西却一片祥和的景象。
太原府榆次县,经过那场抗税风波后,这座县城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景象。整齐的长街,翻新的店铺,无不说明了这座县城充满了盎然生机。
致远楼是城内新开的一家酒楼,但生意却异常的火。听闻致远楼的女掌柜长得风华绝代,其美貌与常家大小姐不分伯仲。几个月来,前来瞻仰其容貌者络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