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老将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围魏救赵都不懂了么?”
“这......”何可纲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与赵率教以及祖大寿等人,那可是十几年的军旅生涯,征讨蒙古,对阵女真鞑子。要说兵法,哪个不是滚瓜乱熟,战场对敌经验更是老道。围魏救赵,逼鞑子回援沈阳,这个道理他们又怎么可能不懂?
何可纲张了张嘴,可神色为难,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孙承宗叹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说,那老夫替你说,你们懂,你们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可是有人不同意,对嘛?”
“哎,你们扪心自问,朝廷要追究责任,可真的冤枉了谁?你们该庆幸,朝廷并不想牵连太多人,否则,被凌迟处死的,就不只有一个袁崇焕了!”
孙承宗的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何可纲等人心头。这番话,可是透着好几层意思,同样也是在点播何可纲等人。
鞑子扣关,京畿遭难,士绅百姓的怒火需要发泄,朝廷需要有人负责。而恰恰,辽东大军是第一责任人,而袁崇焕这个蓟辽督师要负全责。所以,袁崇焕不冤枉,这一点大家心里都清楚。
同样,朝廷只治袁崇焕的罪,并不想扩大化。只要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让百姓找到发泄口,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朝廷没想定其他人的罪,那么大家也别再给自己找麻烦。
三层含义,何可纲等人瞬间就想明白了。当然也有左良玉这种脑瓜子不活络的,依旧没想明白,但被何可纲骂过之后,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何可纲、祖大寿也不傻,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朝廷也没有深究的意思,那干嘛给自己惹麻烦呢?大家都拖家带口的,没有谁愿意往绝路上逼。
次日,朝廷再下一道旨意,由于袁崇焕被关进天牢,有鉴于辽东局势糜烂不堪,朝廷决定重新启用老臣孙承宗再度主政辽东。孙承宗再任蓟辽督师,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辽东许多将领都是孙承宗早年间提拔的,没人敢跟孙承宗动歪心眼子。同样,孙承宗威望十足,内阁六部也找不到理由阻止。
孙承宗已经老迈,又能在辽东撑多久?这一点谁也不清楚。但是孙承宗还有一股热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的鲜血也依旧会洒在大明王朝的土地上。
.......
西城,一座古朴的宅院里。虽然夜色降临,可是后堂依旧人影憧憧,客厅里坐着几个人,无不是眉头紧锁,神色发愁。
若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这里坐着的无不是朝中重臣。成基命、钱谦益、张凤翼、何如宠等人全部都在。众人凑在一起,如此发愁,不为别的,只为铁墨一人。
可以说鞑子扣关,打乱了朝廷相对稳定的形势。自土木堡事变以来,兵权逐步回收,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勋贵们被踢出权力中枢。可是正德年间,武宗皇帝想出一招阉党平衡策略,搞得百官不胜其烦。这一招一直沿用了近百年,直到几年前,经过不懈努力,再加上朱由检配合,这才将阉党一举踢出朝堂。
内阁六部已经慢慢握紧权力,兵部更是对九边兵权进一步收紧。本来,按照计划,九边第一重镇,应该是落到自己手中的。可是鞑子这么一闹,全乱套了。
侯世禄积功入朝为兵部尚书,更让人头疼的是铁墨横空出世,居然立了盖世奇功,代掌宣府万全都司。
最近一年时间,随着铁墨的崛起,成基命等人也慢慢对铁墨进行了了解。真的了解多了,才发现铁墨这个人比侯世禄还可怕。铁墨跟侯世禄不一样,侯世禄是个地地道道的官,无论做什么,都受朝廷束缚。可是铁墨不一样,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地头蛇。
铁墨麾下几万大军,从头到尾没花朝廷一分钱,没用朝廷一粒粮,那可是全靠自己打拼起来的。铁墨身后,站着的是财富不可估量的晋商集团。让铁墨掌控了宣府,只要铁墨不愿意,内阁六部别说手,就是一根手指头都别想伸到宣府去。
宣府万全都司,不仅是京畿门户,更牵涉到无数的利益,不说别的,光北地一年的皮毛和药材贸易,那都是一笔天文数字。这还仅仅只是一部分,其中利益是无法准确计算的。
“诸位,铁墨此人已成气候,若让他再控制了万全都司,那兵部、户部恐怕连一滴水也洒不进去了。此事,必须想办法阻止才行!”钱谦益冷冷的说道。
成基命拍了拍腿,小声道:“可是,我们没有理由阻止啊。此子虽然年轻,却很谨慎,知进退,因为孙督师的关系,陛下对他更是信任有加。更何况,他名义上还是代掌宣府军务.....”
众人苦恼的摇摇头,不由得陷入思索,可一时半会谁也想不出个好主意来。
约有半个时辰的样子,何如宠吹了吹茶杯冒出的热气,突然神色一动,“陛下对他信任有加,可若是,我们想办法让陛下不再信任他,甚至反感他呢?”
“嗯?何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