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可以稳稳的占据延安府。”
“如今朝廷国库空虚,这次让边军参加剿匪,已经是勉强支撑了。如果这次的官兵被打垮,以后就很难再组织起大规模的行动了。而且,小弟在甘肃任职时,曾听王国说起过,如今朝廷被辽东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辽东女真人随时有南下的可能。以后朝廷更无暇顾及我们了,所以,只要咱们能打垮盘踞在野猪侠的官兵,以后陕北就是吴头领说了算了。”
李自成这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合情合理。一想到一战之后,就可能成为陕北的主人,各个头领的脸色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是人就有野心,谁不想搏个封妻荫子呢?若是吴头领成为陕北之主,必将分赏功臣,到时候在座的兄弟也能弄个官当当了。
决战野猪峡,有风险,同样也是机会。
李养纯看着李自成,眼中流露出掩不住的喜色。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李自成了,之前各个头领明明心中担忧的,但经他一番话,全部被撩拨得士气高涨。
第二天,李养纯亲自带领大部分兵马离开了安塞城,留袁马等人驻守安塞。其实,李养纯并不怎么担心安塞城,如今官兵集结于野猪峡一带,北边白洛城的官兵都已经吓破了胆,根本不敢找安塞城的麻烦。所以,暂时安塞城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这次,李养纯直接从安塞城带出来近三万兵马,这股兵马已经远超一半了。安塞城三万多兵马,再加上吴头领麾下的主力,加起来七万多人,就不信打不垮那些官兵。
盘踞在野猪峡的官兵看上去有三万,可实际上真正能打的也就上万人,主力还是那三镇精兵。只要集中兵力打垮那三镇精兵,这一战必赢。
两万人牵制刘应遇的老爷兵,五万人集中对付三镇精兵,几乎五个人打一个,这要是还拿不下来,还有什么资格造反?
野猪峡一带,多是平原,无遮无挡,完全可以发挥出兵力优势,就不信五倍于敌,还打不赢。
半日时间,吴延贵便与李养纯合兵一处,七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向野猪峡。坐在战马上,长长的队伍从南向北,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一刻,吴延贵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想当初从山西撤出来,初到陕北,麾下只有不到三万人,可是半年多时间,自己麾下的兵马从三万到七万,最后膨胀到十几万,声威更是盖过了南边的王嘉胤。
只要这次能打垮野猪峡的官兵,他吴某人一定会声威更上一层楼,到那时义军第一把交椅的位子,王嘉胤也该让出来了。
吴延贵出兵半日,曹文诏也终于下达了新的命令。三镇边军开始向北集结,而刘应遇的兵马则开始对包围圈里的蓝刀等人进行最后的清剿,这也预示着蓝刀等人的末日即将到来。
蓝刀等人其实心里也明白,吴头领出兵援救之日,便是他们殒命之时。
鱼已经上钩,那么鱼饵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但人都有生存的本能,在死亡的威胁下,蓝刀、武自才和石钗率领残兵,做着最后的努力。
可惜,努力都是徒劳的,刘应遇以弓弩手为主,进行了几轮齐射,这才发兵近战,也就一个时辰,便收拾好了残局。为了免除后患,刘应遇一个俘虏都没要,还下令对那些没有死去的乱党补刀。
野猪峡西北,一片尸山血海,冲天柱蓝刀、混世王武自才、九条虫石钗几位头领赫然在列。
几只乌鸦落在枝头,发出渗人的叫声,春风席卷大地,血腥气飘向远方。天地间,充满苍凉与悲戚,仿佛这里从来没有过光明。
说来也是讽刺,武自才与石钗不久之前,果断放弃高长贺,捡了一条命。可是现在,他们却死在了野猪峡附近,而瓦背王高长贺还好生生的当着俘虏。
官兵一举歼灭蓝刀所部,不留一人,此事给农民军当头一棒,同样也激起了吴延贵等人的火气。到了这个时候,吴延贵等人更不可能退了。
复仇的火焰迅速燃烧,充斥着整个农民军的心,就这样,双方终于在野猪峡西北三十多里平原上展开了碰撞。
崇祯二年四月二十九,晴,大风。
北地的狂风,吹裂了大地,也吹动那枯燥的长发。黑压压的人群,从东向西,从南向北,充斥着这片天地,高处望去,仿佛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大海。
面对如此多的人,哪怕是曹文诏,心中也不免有些心悸。不多时,额头上已经多了一层冷汗,自从从军以来,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对垒。
一下子指挥三万人,而对面则是七万大军,曹文诏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压力一大,反而变得有些束手束脚了。
不过,相比之下,铁墨反而更坦然一些。见惯了草原上的万马冲锋,再看到这种人海攻势,也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
“曹将军,依铁某看,这次咱们也不用留什么后手了,照乱党这架势,咱们要是不使出浑身解数,估计撑不到晚上,就得被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