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要使人去请御医。
林嘉芷忙阻止了她,紧张地抿了抿唇,道:“阿若,我想同你单独说几句……”
林嘉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挥退了左右。
四下无人,她缓缓地抬起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语声颤抖:“阿若,你帮帮我吧……”
……
建隆五年春,大周三十万大军出关平戎。
至六月,平戎大军于关外失联一月有余,朝中上下无不战战兢兢,每日紫宸殿殿议均至深夜。
这样紧张的时刻,秦国公主林嘉若一骑离宫,深夜出城,直奔东郊。
东郊庄园内,林嘉芷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体内的力气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失,疼痛袭来时,她甚至连反应的余地都没了。
她隐约听到林嘉若的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保大!”
她猛然挣了起来,尖叫道:“不!不!保小的!保小的!”
林嘉若冲到了她身前,用力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否则我就让人把孩子打下来送给他父亲!”
她顿时泪如泉涌,手上却狠狠反握了回去。
林嘉若眼睛一亮,回头喊道:“快!参汤!”
……
天亮之际,她终于听见了周围惊喜的呼喊声,感觉到有人拂开她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发丝,在耳边温柔安抚道:“没事了,二姐姐,是个可爱的外甥女呢……”
她浑身一松,失去了知觉。
林嘉若抱着孩子让她取名时,她怔怔地想了许久,轻声道:“绯,就叫她阿绯吧……”
“阿绯……”林嘉若念了一遍,突然笑了一声。
绯者,裴与纪各取一半;她纵然为了这个女儿九死一生,却从未对那个男人生过怨怼。
真是冤孽……
阿绯满月之后,便被送去了邻县寄养,她自己则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国公府。
这一胎怀得比萧安那时候还要辛苦,怀胎八个月,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早产加上难产,月子里就一直在吃药,回了国公府后,又断断续续病了半年,一直到建隆六年的春天,才渐渐好转。
掌珠殿内,林嘉若正在试嫁衣,看到她进来,朝她笑了笑,道:“我听薛尽说,你也才刚好了些,怎么就急着来见我了?”
林嘉芷抿了抿唇,目光徘徊了一会儿,看殿内忙成一团,终究没有开口让林嘉若屏退左右,只含蓄地说:“阿若,我想见见她……”
阿绯是林嘉若亲自吩咐送走的,当时她疼得跟剜了心似的,也不敢问送去了哪儿,就怕自己控制不住找过去。
可是时隔半年多,牵挂不减反增。
之前她病着,林嘉若又忙着国事,实在说不上话,但如今看看,林嘉若似乎比她想象得更忙一些。
林嘉若抬起手臂,一边任侍女为她系上腰带,一边冲林嘉芷笑道:“二姐姐,你且再忍忍,这阵我实在忙得抽不开身,等过两个月,我陪你一起去!”
林嘉芷还要说什么,外面便报英国公萧梁求见,她也只好告退了。
林嘉若目送着她离开,突然低声问道:“燕子到哪儿了?”
“已过江南,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