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芷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忘了她正站在台阶上。
一脚踩空,还没向后跌去,就被人往前一拉,撞进了他怀里。
他的胸膛还是像一年前一样冷硬,撞得她鼻梁生疼、泪眼盈盈。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要来替她揉鼻梁。
林嘉芷狠狠打掉他的手,睁圆了双眸质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语声淡淡道:“我今日休假。”
“我知道你今日休假,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林嘉芷烦躁地问道。
昨夜还暗自发誓再也不见他,如今、如今却又在他怀里……
她双手按在他胸口,做出推拒的动作,刚刚打掉他的手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现在是一丁点也使不出来了。
“你知道?”他敏锐地反问。
林嘉芷顿时哑然。
“你知道我当值的日子?”他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来见我的?”
“不……”她直觉想否认,可想起在山下时突然弃了轿子独自上山的微妙情绪,竟心虚得说不出来。
她知道他今天休假,她特意弃了轿子,她是不是在期待什么?
“阿芷……”他仿佛看出了她的心虚,声音顿时软了下来,轻声一唤,微凉的掌心抚上她的脸。
林嘉芷却惊吓得往身后看了看,又往前方看了看,咬咬牙,将他拉进了树林中。
树影斑驳,浓绿生凉。
进了林子里,她松了一口气,放开了他的衣袖,脸扭到一边,低声道:“我是去玄女观上香,和你无关!”
裴纪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好么?”
林嘉芷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应该有什么不好?”
他又沉默了了片刻,道:“我从前在岭南的时候,和西越土司的女儿有过婚约。”
林嘉芷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笑了起来:“那真是恭喜裴将军了!”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道:“她不肯解除婚约,给我下了合欢之药!”
林嘉芷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向她解释一年前的因果。
“为什么要解除婚约?”她也听说过,他在岭南的时候得了西越土司许多襄助。
他淡淡道:“郁林县山贼横行,官府有心无力,只能向西越土司借兵,不过权宜之策!”
一股怒气直冲而上,林嘉芷忍不住提声道:“权宜之策?你拿人家姑娘的婚事作权宜之策?”
裴纪皱眉道:“是他们要挟我在先!”
林嘉芷冷笑道:“你有本事不接受他们的要挟啊?”
裴纪脸色一沉,没有说话。
林嘉芷说完之后,也直觉有点过分,缓了一口气,问道:“那位姑娘,后来怎么样了?”
裴纪冷冷道:“给她找了个男人,送回去了!”
林嘉芷错愕地看着他,呆呆问道:“什么意思?”
裴纪冷冷一笑,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嘉芷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未婚妻?!”
裴纪冷笑道:“第一,我从没把她当我未婚妻;第二,她难道不是这样对我?”
“你当不当,她都与你有婚约,她就是要和你……又怎么样!”她又羞又气。
男人们可以为了利益随意摆布女孩子的婚事,可那女孩儿不过是追回自己应得的而已,就得到这样的羞辱!
裴纪的脸色更难看了,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冷声道:“我裴纪岂会受人摆布!就算路边随便找个女人,我也不会碰她!”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女子一双浑圆的眸子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心中一惊,正想着自己说错了什么,对面的女子就愤然转身要走了。
他不假思索地抓住她往怀里一拉,柔软撞进胸口,“噌”的一下在他身上点起火来,脑袋一热,将她往树干上一推,按住她低头吻住。
甜美的滋味唤起了久远的记忆,身体里仿佛有一只野兽正以惊人的速度醒来,就好像那年中的合欢之药还没解清,此刻又隐隐作祟。
他不自觉地抓住她挣扎的双手锁在她身后,空出一只手从她衣衫下摆滑入,动作娴熟得仿佛是身体自己的记忆。
柔腻的肌肤在掌心微颤,他顿觉失控。
仿佛一年前的情形重演,唇上再次被狠狠咬了一口。
他缓缓抬起头,那女子愤怒欲燃的双眸美得惊人。
他舔了舔下唇,一丝血腥味卷入口中,和一年前一样的力道,所以,她是真心抗拒吗?
“怎么?裴将军今日又中了谁的药,需要路边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一下吗?”一开口,语气中情不自禁带上了浓浓的嘲讽,却不知是在嘲讽他还是嘲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