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看着他,气得心里发疼,他以前不是很善解人意的吗?怎么一次两次地,总要盯着这件事?
“上回我不是和你说了——”
“上回殿下说的是晋陵郡王无需与陆氏联姻!”袁宴打断了她的话,拍了拍奏折上的灰尘,随手放回桌上,抬起头,似笑非笑,“谢氏摇摆不定,若晋陵郡王有心为太子殿下打算,牺牲一下并不为过,何况,谢氏嫡女,也配得上郡王妃之位吧?”
林嘉若紧了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从未打算让任何人去联姻,谢氏态度暧昧,联姻也未必有用,举凡大事,应以利益合,婚姻之事,不过锦上添花!你何必一直盯着晋陵郡王的亲事?”
袁宴轻笑一声,道:“原来殿下也发现了,我确实是,只想盯着晋陵郡王的亲事……”
林嘉若刚压下的怒火被他轻轻一句瞬间挑起,怒瞪着他:“为什么?”
袁宴蹙了蹙眉,目光深究地看着她一会儿,朝门口瞥了一眼。
林嘉若深吸一口气,令净植和燕子退到院门口,继续含怒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袁宴向着她走近了一步,语声低缓问道:“殿下从来不觉得……你们兄妹走得太近了吗?”
林嘉若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声追问:“你什么意思?”
他又离得近了几分,目光渐渐锐利,声音却压得更低:“殿下可知,男人看着心爱的妹妹,和看着心爱的女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呆愣在原地,清澈如洗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
他的声音近在耳畔,低徊而蛊惑,带来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殿下可知,你的那位好哥哥,一直对你心怀不轨——”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自她脸上滑过,倏地一利,冷声一笑,语声渐渐沉下,“原来你是知道的……”
他靠得太近,林嘉若慌不迭朝后退了两步,他却又紧追而上,声声逼迫:“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他对你心怀不轨?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
林嘉若不能否认,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被他欺得步步后退。
直到撞上了他的书案,退无可退,反而生出了胆气。
“是!我一直都知道!”林嘉若站直了身子,冷静地看着他,“你有一点说错了,不是他对我心怀不轨,是我和他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袁宴哑声重复了一遍,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和他两情相悦?他这样会害了你的……你们可是亲兄妹啊……”
“不是!”林嘉若慌忙摇头,随即又迟疑地闭上了嘴,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你别怕……”他的声音柔软了下来,轻声安抚道,“你年纪小,才会被他诱骗,我会帮你的……谁也别想害你!”
林嘉若迟疑着摇头道:“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先别管——”
“你让我别管?”他骤然发怒,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女孩儿撞进怀里的一刹那,心里又软了下来,“我怎么不管?我可是把什么都押你身上了,你这样……我可怎么办……”
林嘉若浑身寒毛直立,用力挣开他的手,往后一退——
“砰!”撞上书案的同时,似乎把什么东西给撞落在了地上。
“林嘉若!”他惊慌失措地将她拉回怀里,下意识去按揉她撞疼的地方。
“放开我!”林嘉若惊叫一声,下一刻,院子里后者的两人便冲了进来。
袁宴颓然松手,后退两步,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一手扶着书案,一手按在被撞疼的后腰,脚下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半步,撞上了刚才落在地上的东西。
她低头去看时,袁宴目光一震,朝她扑了过来,燕子只当他要对林嘉若不利,横掌拦下了他。
林嘉若缓缓地蹲下身,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箭矢。
仍是上次看到的那只,只是靠近箭头的地方有明显的断裂痕迹,仿佛是被谁徒手折断的。
这支箭比寻常的要短一些,细一些,箭头也只是将木头削尖了,又在尖头上磨圆了一些,以防真的伤到人。
这样的箭,她已经很多年都不用了。
箭身在掌心轻轻反转,一个熟悉的“若”字映入眼帘。
这一批箭,应该是爹爹亲手所制,这上面的字,也都是他一个个刻上去的。
她想起来了。
永康十六年,二月二十七。
萧聿逼宫造反,她担心进宫救驾的爹爹,袁宴便悄悄领了她进宫。
那一夜,她曾射出过一箭,后来爹爹翻遍了皇宫也没找到丢失的一箭,没想到,一直在这里。
林嘉若握着箭,缓缓起身,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袁宴微微偏着脸,眸光低垂,神色一片冷淡,在她看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