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诞走得很不安心,拉着徐窈宁不停地交代着。
“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看好门户,燕怀不许再往后院跑了,阿若也少往外跑,家里没个男人——”
“咳咳咳——”林致之不得不打断他,微笑道,“二郎放心去吧,这里有我!”
徐窈宁也点头道:“是啊,不是还有致之吗?庄子上还那么多护卫!”真不知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徐诞忿忿地瞪了林致之一眼,那是我们家的男人吗?不就因为有他才不放心?
可恨他的苦心无人能懂,只能再次向徐窈宁强调:“他现在也是外男,又不是你侄子了,有我方便吗?还有致之和阿若,年纪都不小了,要懂得避嫌,你要多看着点!”
徐窈宁点头,这个她自然会注意。
徐诞一看她的反应,觉得还是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愁上心头,干脆将林致之拉到了一边单独说话。
林致之也是无奈:“二郎怎的防我如防贼?”
徐诞冷笑一声,问道:“昨夜你送阿若回房了?”
林致之坦然点头,反问道:“有什么不妥?”
徐诞没忍住,“呸”了他一声:“自己家里,她不认识路吗?还要你送?大半夜的,你往人家姑娘闺房跑做什么?你跟姚十七有差别吗?”
林致之肃容道:“二郎不信我便算了,阿若冰清玉洁,你怎能如此质疑她?”怎么没区别?他又没脱衣服!
徐诞:……
我哪里质疑阿若了?我在质疑你啊!
再看林致之一派君子端方的模样,忍不住低骂一声:“衣冠禽兽!”
林致之露出了无奈而宽容的神色。
车马远去,徐诞的背影离了那么远,仍旧能感受得到怨念之气。
“你到底和小舅舅说了什么?把他气成那样?”林嘉若好奇地问。
目光掠过站在另一边的徐窈宁,他微微一笑,温柔慈爱地摸了摸林嘉若的头,和蔼地答道:“他是自责门户不严,让姚十七钻了空子,我安慰了他几句,毕竟他手上没人,又是后院出事,鞭长莫及。”
徐窈宁面色一沉,道:“是我的错!”
林致之安慰她:“也不怪你,姚十七的身手不亚于徐二郎!”
徐窈宁脸色更难看了,这意思是来了高手,就能在庄子里如入无人之地了?
“其实……”林致之面露踌躇,似乎有些不敢开口。
“直说!”徐窈宁敛神看他。
“伴红山庄的防御确实有些漏洞——”林致之轻叹道,“木卫与土卫仅听从娘子,公主卫又直属阿若,各自为政,不能互补,徐二郎虽精通排兵布阵,可惜手上无人……”
他说得含蓄,但徐窈宁怎么会听不懂,只是徐诞和萧梁的关系还没理清,她才迟迟不能放心把手上的人交给他。
林嘉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大哥哥也精通排兵布阵吗?”
林致之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语气谦和:“略懂而已,比不得徐二郎。”
徐窈宁心中一动。
她防着徐诞,还是担心着萧梁从西北起事这桩旧事,生怕徐诞对燕怀有所图谋;但林致之这样光风霁月的君子,怎么看也是比徐诞靠谱一些。
“如此,我便让土卫和木卫听从你的调派吧!”徐窈宁郑重道,“这庄子里就交由你来布置了!”
林致之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随即神色一肃,点头道:“定不负徐娘子所托!”
“那我的公主卫也交给大哥哥吧!”林嘉若笑眯眯地说。
林致之笑了笑,道:“阿若身边有燕子和净植,如今龙姑娘也在,公主卫只需留四人在海棠院四周,其余分守诸门,但凡阿若出门,无论身边有没有人,都必须跟上一名公主卫!”
这是要将林嘉若的安全单独着重圈出来了,这个安排深得徐窈宁心意,连连点头,再没有任何疑虑了。
“大哥哥真是会哄人呢……”
林嘉若单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清风萦怀,荷香扑鼻,临水小榭中铺了一张长案。
他长身玉立,凝神执笔,目光聚于毫端,丝毫不乱,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轻声调侃。
“保护阿若,是我份内之事。”温润的嗓音和着轻缓地书写声,入耳微醺。
林嘉若斜了他一眼,道:“那你怎么不敢直接跟我娘提?”这样婉转迂回的,仿佛在小心翼翼地掩饰着什么。
他依旧专心致志地写着字,唇角却微微勾起,嗓音低柔道:“阿若知我……”
林嘉若脸上一热,娇娇地问:“这几日怎么都不来看我?”
还以为他拿下了伴红山庄的人手,又没有小舅舅拦着,就能随时来看她了,结果一连几日,都只是当着母亲的面遇上,都不能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