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你想干什么?”萧梁惊了一下,瞥了一眼她手中看着锋利无比的匕首。
这一瞥,不禁怒上心头,眉心紧皱,质问道:“谁给你的开过刃的匕首?这么锋利!还是饮过血的吧?这么危险的东西,谁给你的!”
林嘉若愣了愣,道:“是明琮表哥给我的,他说这把匕首很好用,他拿来杀过一头狼。”还拿狼牙给她串了一条链子,不过太丑了,她没戴。
“甘明琮真是越来越混了!”萧梁怒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玩利器?快给我!”说着就要来夺她的匕首。
林嘉若忙后退两步,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这生气的模样也是挺像记忆里的大哥哥啊!可是想想昨晚的言行,又觉得是个陌生人……还是得确认下!
林嘉若决定好了,就对他说:“你这样子,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大哥哥,不如我给你把胡子刮掉吧!”
萧梁摸了摸胡子,又看了看她手中吹毛立断的匕首,警觉地问:“用这个?”
林嘉若点点头,自信地说:“你放心吧,我在家还用我爹的长刀给他刮过胡子呢!”
萧梁点头赞叹:“三叔果然非同凡人!”
林嘉若便拿着匕首向他走来——
“等等!”萧梁不动声色地朝她伸出手,笑道,“不劳阿若动手,我自己来就好!”
林嘉若狐疑地看着他:“你不会想趁机夺走我的匕首吧?”
萧梁心中暗叹,说到底,还是在怀疑他啊!
要打消阿若的疑心,就只能乖乖任她宰割——不,刮胡了。
为了将危险降低一些,萧梁提议道:“屋里太昏暗了,东边有一条小溪,我们去那儿刮吧?”
刮完正好梳洗下,想想自己现在这副尊容,也难怪阿若不肯认他,他自己也不想认好吗?想当年,小阿若可是一直说,我大哥哥最好看的!就连在持尘面前他都顶得住。
林嘉若没有立即同意,而是犹疑地问道:“你伤得那么重,走得动吗?我还没确定你的身份,可不敢背你!”
萧梁无奈一笑,撑着墙,竟然站了起来。
林嘉若惊得目瞪口呆:“你昨晚不是还快死了吗?”她的药这么灵?
萧梁笑道:“我自幼修习内功,只要不是筋脉尽断,缓过一口气,就恢复得比别人快一些,多亏了你的参丸,让我缓过了这口气,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了!”
要不然,这一年多来日夜不停的追杀,他又怎能活到现在?可恨一直没有足够的时间复原,总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这话听在林嘉若耳朵里,又觉得不像大哥哥了。
她大哥哥从小在萧山书院读书,什么时候去修习过内功了?
萧梁无奈地说:“阿若,我学武功的时候,你还没出生……”
野林寒溪,霞光白雾。
萧梁乖巧地靠在溪边的石头上,闭着眼,神情自若,只有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时不时地抽动两下。
闭上了眼,脸上的触感越发清晰。
她一只手捧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拿着匕首,动作轻快而娴熟,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平时是做惯了同样的事的。
不禁羡慕起林时生来,有这样贴心的女儿,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知道刮掉胡子之后,能不能找回从前那个贴心的小妹妹?
她放在他脸上的手指柔软而修长,如同羽毛一般在他脸上轻轻蹭着,有些痒,然而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心中竟生出几分闲适静好之意。
他的阿若也是从小习武的,一双手称不上细致,却显得比寻常女子更灵活柔韧一些——
也不对,他也没被其他女子碰过,就连阿兰,他也惦记着不是亲妹妹,没有太过亲昵;母亲也没有亲自为他刮过胡子……
正心绪飘浮着,忽然,脸上一冷,一个激灵,正要睁眼,却被一双小手蒙住,听得她嗓音清脆地说:“先别睁眼,我给你擦擦干净!”
又闭上了眼,心中暗叹。
姑娘大了,声音都变了,以前是很软糯的啊,跟麦芽糖似的,这能怪他没认出来吗?
可是怪不怪又有什么意义,说出去的话能收回吗?
这边乖巧配合,那边便擦拭得更温柔仔细一些。
脏污之处一点一点褪去,露出细腻紧致的肌肤,色冷白,质如玉,林嘉若忍不住摸了一下,继续往下擦拭。
挺直的鼻梁,优雅的下颌,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
冷不防被人抓住了手,清俊雅致的脸上有一抹尴尬的红晕,语声仿佛无奈:“行了,不用擦了……”一手抓住被她解开的脖套,拍了拍,动作轻柔地为她围上。
林嘉若下意识地抬起下巴配合他,眼睛却还在看他脖子下方黑白分明的地方,不情愿地说:“你太脏了……”这样好看的人,弄得那么脏,真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