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一共六子一女,裴六和裴瑾瑜同胞而生。
“裴六年轻气盛,素来沉不住气,瑾瑜的事原本是瞒着他的,不知怎的被他知道了始末,竟然……”林时生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得手了吗?”林嘉若问。
林时生苦笑摇头:“这要是能被他得手,我们这些千牛卫都是白吃俸禄的了。”
宜阳公主毫发无伤,裴六死了,裴家全家都下了大狱。
林嘉若见他眉宇间尽是沉郁,忍不住担忧地握住了他的手。
林时生将她搂在怀里蹭了蹭,心头的重量终于去了一些。
他不能为裴瑾瑜报仇,还要反过来保护她的仇人。
裴六倒在他的面前时,瞪大了双眼看着他,死不瞑目。
“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个什么东西?”他把脸埋进林嘉若的颈窝里,痛苦绝望。
林嘉若无声地抱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徐窈宁见状,也是无奈感慨。
“入宫行刺,形同谋逆,裴家是翻不了身的,你早些娶裴瑾瑜入门吧,省得被牵连。”徐窈宁道。
林时生抬起脸,疲惫地说:“我已经在御前承认了我和瑾瑜有私,皇上免了她的罪责,赐给我为妾……”
“这……”徐窈宁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试探道,“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林时生没有注意她的神情,他捧起林嘉若的脸,认真地看着,嘴里却在回复徐窈宁:“如今也只能先委屈她了,等过个几年,我再找机会将她扶为平妻……”
“不是正妻?”徐窈宁讶异道。
林时生对着女儿温柔一笑,道:“不是,我这辈子,只会有一个正妻,我不会让任何人越过阿若去!”
林嘉若眨了眨眼,感动得想哭,却冲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林时生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抬头对徐窈宁说:“我们也不必和离了——”
“那怎么行!”徐窈宁大惊失色,“都说好了,你怎么不认账?!”
林时生:……
“裴家刚刚出事,我又将纳瑾瑜,此时若是和离,怕引起皇上的猜忌——”林时生无奈地说,“再延后一些吧!”
徐窈宁想了想:“那便过完年吧!不能再迟了!”
她进京筹谋了两年的动作,明年便要发动了,留在林家总有些束手束脚。
裴家最后被判了流放。
河东裴氏盛名久著,裴相又做了十几年的宰相,裴家上一代和这一代都有子弟尚主,再加上裴六刺杀的毕竟只是公主,而不是皇帝。
在裴相自裁谢罪之后,裴家上下一起被流放去了岭南。
林时生再次因为救驾有功,被擢升为左千牛卫中郎将。
半年多的时间,由文转武,连跳五级,林时生的晋升速度,可谓大梁开国以来第一人。
只是裴家倒台后,裴瑾瑜被赐给林时生为妾,导致林时生在仕林曾经如日中天的名望一落千丈,如有谈及,毁誉参半。
但这些林嘉若是感受不到的,在她所到之处,闺阁少女们依旧对她爹追捧不已。
“我刚刚看到林将军,好英武啊!”
“是吧?我就说林将军穿戎装比穿状元服还俊!”
“要说那个裴瑾瑜真是好命,家里都这样了,居然还能嫁给林将军……”
“是啊,我要是能嫁给林将军……”
“……”
“她们不是疯了吧?”凌素素惊叹道,“一个老男人也能让她们迷成这样?”
“我爹才不老!”林嘉若瞪着她。
凌素素翻了个白眼:“女儿都这么大了,还不老?真搞不懂她们,放着这么多少年郎不看,非要盯着一个有妻有子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嘟囔着,“裴七也是的,自甘下贱……”
林嘉若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除了说她爹老,其他的话,她还是很赞同的。
“对了——”凌素素突然问道,“你爹在御前,有没有听到一些西边的军情?”
林嘉若点了点头,却斜了她一眼:“军情怎么能到处乱说?”
凌素素恨得直掐她:“你说不说?说不说?”
林嘉若嘻嘻直笑,道:“我说我说——我爹说,戎人已经被赶到代州了,我们大梁正在集结人马,准备入冬前给戎人一次重挫!”
凌素素听得头晕,不耐烦地说:“你怎么会耐烦记这些的?就不会多关心关心你大哥在哪儿吗?”
“关心的啊!”林嘉若说,“赵将军安排了靖南军为这次大战的前锋,我大哥就要去冲锋陷阵了呢!”摇头晃脑的,竟是十分得意。
凌素素却大惊失色:“前锋?就是要冲在最前面的吗?那岂不是很危险?你大哥真的在前锋?不能调到中间吗?”
“这怎么能随便调?”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