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亮了,徐窈宁正看着丫鬟们摆早饭,林愿之和林嘉薇在一旁乖乖坐等。
这个时候,林嘉若跑了进来,满脸泪痕地扑进了徐窈宁的怀里。
“姐姐!”林嘉薇立即跑过来拉着林嘉若的衣衫,焦急地问,“姐姐怎么了?有人欺负姐姐了?”
徐窈宁忙不迭抱着她,忍着惊怒问道:“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娘替你教训他!”不等林嘉若回答,便喊了燕子来问。
“姐姐,是被父亲骂了吧?”林愿之端坐在椅子上,慢吞吞地说。
林嘉若从徐窈宁怀里抬起头,噙着眼泪,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知道的?”
燕子这才逮到空当回答徐窈宁:“姑娘进了书房,三郎吼了一声‘滚出去’!”
徐窈宁勃然大怒:“谁给他的胆子?升了官就回家摆谱了是不是,去把他给我叫来,现在!立刻!马上!”
“我去!”龙玉娇冷冷道。
很快,她就回来了,皱着眉,捂着胸口,脚步不稳。
“师父,你怎么了?”林嘉若急忙上前扶她。
“他对你动手了?”徐窈宁大惊。
林时生对女子从来耐心有礼,更何况相交多年、又是阿若师父的龙玉娇。
龙玉娇点了点头,道:“他不肯来,我打不过他!”
“他是疯了吗?”徐窈宁又惊又怒。
“父亲书房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林愿之慢吞吞地问道,眼睛望着桌上热腾腾的早点。
好饿……
林嘉若擦了眼泪,走过去帮他盛粥。
“娘,愿之饿了,先吃饭吧。”林嘉若软软地劝道。
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裴七在书房里,好像受了伤,爹爹不让问,就把我赶出来了。”
“裴瑾瑜?”徐窈宁向百灵使了个眼色,坐下看着孩子们吃饭,心中却惊涛骇浪。
裴瑾瑜走丢的事自然没有瞒过她,林时生借了金吾卫去找也不算什么。
只是,为何找到了却没有送回裴家,而是留在了林时生的书房?
受了伤?受了什么伤?
百灵回来得也不慢,而且脸色很难看,向徐窈宁使了个眼色,没有直接开口。
过了一会儿,徐窈宁命人将吃完饭的孩子们带下去,又清退了小丫鬟们,等着百灵回话。
百灵为难地看了看林嘉若,还是没说话。
徐窈宁的神色凝重了起来,有心想叫林嘉若避一避,可小小姑娘也很机灵,她还没开口,林嘉若就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赶人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嗯?”徐窈宁只好暗示着问。
百灵沉重地点了点头,道:“裴姑娘的情况很不好,将军已经让薛大夫来看了……怕是不止一个……幕后那人,真是畜生!”她鲜有地露出了深恶痛绝的神色。
徐窈宁也是面露痛恨,一拳狠狠地砸在桌上,怒不可遏:“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愤怒之后,突然一阵后怕,忙将林嘉若搂在怀里,紧张地叮嘱:“这京城也是太不安全了,日后你要出门,一定得带上你师父和燕子,寸步不离!听到没有!这可不是能淘气的事!”
林嘉若虽不解,还是点了头。
这件事对徐窈宁的冲击太大了,仍旧叨叨不停:“那裴瑾瑜,也太蠢了,怎么这么轻易被人哄出去呢?身边还不带人,你跟她有那么好的交情?见你一封信便能不管不顾地跑出去?”
林嘉若摇摇头,道:“我从未给裴七送过信,也从未邀她一起玩过。”
她和裴瑾瑜其实并没有那么好的交情,裴瑾瑜待她亲近,不过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
裴瑾瑜会为了她一封信跑出来,确实很奇怪,想不通。
想不通的事,到了下午便有了解答。
“她收到的不是阿若的信!”林时生痛心地说,“是有人冒充我给她写的信!”
裴瑾瑜自然不能告诉丫鬟是林时生的信,才假说是林嘉若的。
徐窈宁的目光顿时古怪起来,嗤笑一声:“怎么?舍得过来了?”
“嗯……瑾瑜睡着了……”林时生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探视,歉疚地看向她怀里的林嘉若,柔声道:“阿若,爹爹错了,爹爹不是故意的……”
林嘉若把脸埋进徐窈宁怀里,不肯看他。
徐窈宁护着她,冷笑道:“你有什么错?自然是受了伤的佳人更值得怜爱,女儿骂两句有什么,反正又不差这一个!”
“你不要挑拨离间!”林时生怒道。
“来啊!继续吼啊!”徐窈宁不甘示弱道,“早些把我们母女赶出门去,好腾出位置安放你娇滴滴的宰相千金去!”
林时生竭力压下怒火,隐忍道:“她都这样了,你有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