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若的手臂被厚厚地包了起来,在薛大夫的叮嘱下,不可用力,不可受凉,早晚热敷按摩。
然后她又被禁足了。
“我伤的是手臂,又不是腿脚!”林嘉若向姐姐们抱怨道。
她不能出去,还好有三个姐姐来陪她。
林嘉芷冷冷地说:“你要是不禁足,早被祖母喊过去跪道君了!”
从前余杭老家有个小佛堂,后来禁佛了,林老夫人就把佛堂里的佛像换成了太上老君的塑像。
这会儿到了京城,她也坚持在自己的院子后砌了一间屋子供奉太上老君。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虔诚什么?
现在一提起林老夫人,林嘉若就会想起大哥哥在信里透露的那桩秘事,对自家祖母有了阴影。
“可我想去陪陪子君表姐……”林嘉若不甘心地说。
林嘉兰瞪了她一眼:“现在外头和沈家都乱着呢!这些事自有大人操心,你一个小孩子,哪那么多事?”
听说了林嘉若的“壮举”,她们都吓得魂飞魄散。
兰子君也算了,还在情理之中,林嘉若这算什么啊?就不能好好数数自己的年龄吗?还有夏倾城,看着娇娇柔柔的一个美人儿,竟然敢做这么大胆的事!
真的是……有点羡慕……
林嘉兰又嫉妒地瞪了林嘉若一眼。
“外头在乱什么?”林嘉若警惕地问,“须城公主还没被关起来?”
这……其实她们也不知道,被林嘉若这一闹,家里对她们几个女孩子看得特别紧。
“等平之回来就知道了!”不能出门的日子,她们就派林平之出去打探消息。
林平之到午后才回来。
一回来,就被抓到了三房,三位姐姐,一位妹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没等他适应过来,又来了两个小的——林愿之和林嘉薇,搬着小板凳到林嘉若面前,整齐地排排坐,等着听故事。
林平之咽了咽口水,说起了今天打听到的消息。
“须城公主、不,现在只能叫三公主了,被宗正寺处以圈禁,非圣诏不得出,也就是说皇后都不能喊她出来了!”
“陛下封了子君表姐为三品贞烈夫人,带俸禄的那种,还有仪仗、车驾、礼服——”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林嘉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说点新鲜的!”
林平之想了想,说道:“今天早朝,要议宁远将军的功谥,让御史中丞赵秉真给驳回了!”
“驳回!为什么驳回?凭什么驳回!”少女们激愤了。
“赵大人说,宁远将军贪功冒进,导致靖南军折损过半,功过相抵,就不必奖赏了!”
“怎么会这样!”
“赵秉真这奸臣!”
“……”
“那皇上怎么说?”林嘉若问。
“皇上说,是功是过都要议,但是今天没能议出来。”林平之说。
林嘉若觉得有点奇怪。
上回卫将军回来的时候,奖赏来得很快,这回竟然被人非议,难道只是因为打了一次败仗,就被抹去功劳了?可他都战死了,也没有丢大梁将士的脸啊!
“对了,今天早朝,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林平之神秘兮兮地说。
每当他露出这个表情,这所谓的大事,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事。
可越不是正经事,越叫少女们好奇。
催促了好几声,林平之才慢悠悠地说:“今儿早朝,三公主的驸马袁宴上奏,列了三公主七大罪状,什么越国公八十大寿不往拜寿,掌掴婆母,任意打杀婢女之类的,要求和三公主和离!”
姑娘们都发出了一声惊呼。
公主啊!皇上的女儿!全天下身世最高贵的女子了,自古至今,只听说过公主休驸马的,还没听说过驸马敢跟公主提和离的,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
“袁驸马……还活着吧?”林嘉荃小心翼翼地问。
林平之斜了她一眼,道:“你们不会不知道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吧?”
林嘉兰和林嘉芷都没说话,她们是知道的,都到京城大半年了,京城里都有哪些权贵人家,早就被普及过了。
林嘉荃就很尴尬,她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林嘉若说,她也不知道,她一到京城,就忙得没停过,况且,徐窈宁也还没意识到要告诉女儿这些。
“你快说说,袁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林嘉若催促道。
“越国公袁家,那是世卿世禄的陈郡袁氏,祖上是大梁的开国元勋,袁家出过三位皇后,两位贵妃,七位驸马,官至九卿以上八人,光太傅就出了两位!”林平之比着两根手指,语气夸张地说。
“原来后宫也有一位袁贵妃,后来早逝了,袁家又不肯再送女儿入宫,当今天子就把嫡长的三公主下嫁给了袁家的幼子!”林嘉兰